《云澜传》全本免费阅读
李纯听到刘源死讯,瞬间龙颜大怒:“何人如此猖狂,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朕传召的命官!”
内侍汗流浃背,颤声道:“报信的金吾卫说,那刺客蒙着面,出手极快,一剑刺死刘源后,便飞檐走壁,杳然无踪。”
“出手如此干脆,刺客就是冲着刘源来的,”天子面色阴沉,看向梁守谦,“沈郎在朕的延英殿内查案,都能走漏风声,平日朕与臣下议事,岂不是也隔墙有耳!”
梁守谦诚惶诚恐,俯道:“陛下息怒,奴婢这就派人彻查,给此事一个交代!”
他一副如履薄冰之态,李纯不便再作,皱眉看向殿中人。
此刻沈微澜面色平静,仿佛丝毫未受噩耗影响,兀自陷入沉思,一双眼眸格外幽深。
李纯不禁为他忧心:“眼下刘源一死,伪诏案没了人证,你想在仅剩的一刻钟内破案,谈何容易?”
沈微澜回神看向天子,拱手道:“陛下,刘源,伪诏案看似陷入死局,实则却迎来了转机。”
李纯愕然道:“这话怎解?”
“派遣刺客灭口,是极易暴露身份的下下策,眼下罗山人冤情昭雪,有人却不惜出此下策,也要阻止刘源面圣。那人拼命掩盖的真相,定是查清伪诏案的关键。”沈微澜环顾大殿中肃穆静立的宫人,缓缓道,“并且那个人,很可能就在延英殿内,一直冷眼旁观,伺机而动。”
李纯听了他的话,脊背一阵寒,却又疑惑道:“你只是怀疑刘澭为了自保,诬陷罗山人,何至于为刘源招来杀身之祸?难不成刘源还知道什么,能够推翻这个猜测?”
沈微澜低头思索片刻,拱手对天子道:“陛下,草民想再仔细看一看太上皇密旨。”
“准。”
内侍再次将黄绢交入沈微澜手中。
沈微澜将黄绢对着阳光倾斜,逐字检查。
李纯屏息凝神,全程紧盯沈微澜的脸,生怕错过他表情里的一丝变化。
与此同时,御座后的珠帘上浮现出一道阴影,像极了一个人凑近珠帘,透过缝隙窥视殿中情形。
片刻后,查看黄绢的沈微澜目光一顿,脸色微变。
李纯迫不及待地问:“如何,可是现了蹊跷之处?”
“这密旨,有一笔不对,”沈微澜抬起头,将黄绢上的字迹朝向天子,“先帝擅长隶书,即便病中字迹潦草,间架结构也舒展考究,唯独此处——”
他话音一顿,指着密旨里的“三”,对李纯道:“这三郎的‘三’字,第一笔紧挨着上一个字,结体局促,十分反常。以草民之见,这密旨中的三郎,原本应是二郎。”
“你是说,这密旨曾被篡改?”李纯两眼一亮,随即却摇头,“不对,朕分明记得,刘澭齿序就是排在第三,被人呼作三郎。”
“不,景公就是二郎!”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紧跟着,一名老仆跌跌撞撞冲入大殿,趴在地上拼命朝天子叩头,痛哭流涕:“陛下,我家将军死得太冤了,求陛下为将军作主啊……”
试图阻拦他的内侍跟了进来,战战兢兢跪禀:“陛下,此人是左武卫将军的马奴,将军时他也在场,澧王命令奴婢送他来面圣。”
一席话听得李纯直犯头疼:“澧王?他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内侍连忙解释:“左武卫将军在宫门外,刚巧被澧王目睹,澧王得知陛下为了伪诏案召见将军,说大宅里的秘辛老仆知道的最多,命奴婢将他送来,免得耽误大事。”
“这小子,倒有几分慧黠,”李纯哭笑不得,安慰那老仆,“莫哭了,左武卫将军面圣,死于非命,朕一定会替他作主。你且细细说来,那刘澭到底是二郎,还是三郎。”
老仆抹着眼泪道:“陛下,此事说来话长……”
李纯望了一眼玉炉上越来越细弱的香烟,皱眉道:“你且长话短说。”
“是,是,”老仆以谥号“景公”敬称刘澭,期期艾艾回答,“我家将军与大郎都是主母所生,只有景公是侍妾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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