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速尔女枪兵静静地坐在佛雷多的对面,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佛雷多。佛雷多率先打破了沉默,“梨砂小姐,很抱歉把您邀请到这里,我们图书馆已经买下了这份罕见的拉夏文手稿,”佛雷多指指平平摊在桌面上的两张发黄的羊皮纸,“这种古文书非常稀少,因此也非常的珍贵,为了能使对它的研究更加透彻快捷,我们希望能够对它了解得更多……”他迎着梨砂冰冷的目光,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该怎么样措辞,“要是您能够告诉我这份手稿的来历的话,我相信,它对我们图书馆的研究工作是大有裨益的……”
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谬里茈老爹,梨砂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我有权不说出它的来历,我原本只是想拿到这里来鉴定它的价值的……假如因为这个原因,你们图书馆拒绝它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梨砂目光中的不满使兴奋过度的谬里茈老爹清醒过来,不要打听冒险者持有物品的来源,这是冒险者公会的律条,在大笔丰厚的公会佣金和佛雷多允诺的三十金克郎面前,他明显忘记了这一条规定。他嗫嚅着咕哝了一句。
梨砂的断然拒绝使佛雷多呆了好半天。他蹙眉看看古文书,又看看紧闭双唇的女枪兵,失望地摇了摇头。关于冒险者公会那些繁复的规定,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但是,他还是希冀能从女枪兵那里得到更多的资料。这样古老的手迹,能够在过去两三千年的岁月中保存得如此完好,那么它的历代收藏者一定都是些非常懂得它价值的人,要是可以知道这些鉴赏家和收藏家的名字,哪怕就是知道其中的一个人,对于它的研究也将起着不可估量的效果。
面对梨砂冰冷深邃的目光,佛雷多放弃了再次努力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把两张羊皮纸卷好放进青铜圆筒,对脸胀得通红的谬里茈老爹说道:“那就这样吧,老爹,我现在就把这份文书带走了,明天上午,我就让葛休特先生把钱给您送过来。另外,也请您尽快帮我准备好关于它的证明文件。”他又转头对梨砂礼貌地道别,“很高兴能够认识您,梨砂小姐,对于我刚才失礼的问题,请您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名叫梨砂的目速尔女枪兵眼睛望向了别处,甚至都没有搭理他。
走在昏昏夜色中,呼吸着混杂着浓郁葡萄香气的清凉空气,酒馆中的喧嚣说笑被远远地抛在脑后,耳边只有夜鸣的小虫在不知疲倦地长声歌唱,佛雷多紧紧攥着手里的青铜圆筒,那份无法压抑的欢喜在他胸膛里激荡,他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才能够克制住那股翻腾的快乐。要不是现在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是行走在寂静的小镇中心,他简直想放声喊几嗓子来宣泄一下。
他的手指在粗糙的青铜信筒上慢慢地摩挲,冰凉的金属表面有一种使人心静神宁的感觉,那些文书上用拉夏文书写的潦草字母,宛如一个个有生命的精灵,组个一个又一个陌生而优美的字符,在他的脑海中盘旋飞舞,悄悄地诉说着发生在古老岁月里一段不为所知的平凡事……这份文书可能是一位虔诚的祭司写给远方朋友的普通信件,也可能是一个传播神秘信仰的布道者向他的师友倾诉在异乡的所见所闻,甚至可能是一封十分重要的文件。喔!它,什么都有可能。未见分晓的事物总能唤起更大的好奇心啊,佛雷多在心中感叹着。真不知道那位目速尔女枪兵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如此珍贵的古代手稿,要是她能告诉自己这份手札的来历,那该有多好……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梨砂那双黑黑的似乎深不见底的眼睛,露丝也有一双那样会说话的眼睛,不过,露丝的眼睛是浅浅的绿色,就象一泓幽静的湖水……
佛雷多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抹模糊的印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而自己因为对拉夏文手稿的注意而忽视了它的存在。会是什么东西呢?他仰起头嘬着下唇,眉头纠结在一起苦苦地思索,目光茫然地注视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拉夏文手稿、谬里茈老爹、德西娜、女佣兵梨砂……
葡萄收获的季节即将来临,往常要喧闹到深夜的黑麦酒馆早早就清净下来,谬里茈站在酒馆门口,看着最后几位熟客脚步踉跄地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就在他要转身走进酒馆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急急地问道:“那位女佣兵还在不在?”也不等谬里茈回话,心急火燎的佛雷多就近乎无礼地一把推开他,一脚就跨进了酒馆。
光线昏暗的店堂中,德西娜正麻利地收拾着客人们胡扔乱放的酒杯和酒具,听见响动,她惊讶地抬起头,却看见平日里举止凝重端庄言语练达稳重的佛雷多•;阿莱切尔维斯男爵就象只无头苍蝇一样,一头撞进酒馆,略显苍白的面孔上满是油汗,连招呼问候的话也没有一句,只是眯着眼在灯火通明的店堂里四下逡巡。
空荡荡的酒馆里,现在只剩下那位目速尔女枪兵,她就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中——从她来到这里就一直坐在那里,除了和佛雷多那次并不愉快的短暂对话——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她就象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品尝着昂贵的小红果果汁。冒险者公会开设的黑麦酒馆总是附带有住宿的地方,谬里茈同时也为公会经营着一个有四间客房的小客栈,虽然房间不多,但这可是小镇上唯一的客店。梨砂已经在这里订了一个房间,要等到明天和公会结清买卖的余款,她才会离开这个偏僻的小镇,去继续她未尽的旅程。
“梨砂小姐!”佛雷多几步就走到女佣兵的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使自己激荡的心情缓和下来,然后才说道,“请原谅我的再一次冒昧打搅。……您能够让我看看您右手上戴着的那只月桂木手镯么?”
这是佛雷多第一次看见沉静的女佣兵露出奇异和惊讶的眼神,或者还有另外的东西,不过他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女佣兵会答应他的请求还是冷冰冰地拒绝。谢天谢地,她看来是同意了。
梨砂慢慢地从手腕上褪下了那只手镯,然后把它放在佛雷多的面前。
在谬里茈和德西娜的眼里,佛雷多现在的举动简直就是怪异。他是用两手指拈起了那只看上去很普通的黑色木质手镯,先是转着圈儿远远地观察,然后又把它举在眼前细细地审视,那神情就象一位杰出的艺术家在批判地鉴赏自己的作品,严肃,细致,一丝不苟。梨砂没有说话,她只是在静静地看着。德西娜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出声。谬里茈更不会说话。在他被冒险者公会派驻这个小镇之前,他曾经在别的地方做了五年的学徒,整整五年中几乎全部都是近乎苛刻的物品鉴赏训练,然后又在别的地方作了三年的见习执事,最后才来到这个宁静的小镇。虽然过去三十年波浪不惊的平淡生活已经将很多东西从他的脑海中磨灭,但是年青时的执事生涯还是让他能捕捉到很多常人所不能认知的东西。而佛雷多•;阿莱切尔维斯男爵那渊博的知识和敏锐的目光,更是让他深深钦佩。几年前他按惯例去首都述职时,在和那里见多识广的同事们聊天中就提到了年青的佛雷多男爵,一位同事的一句评价他迄今记忆犹新:
“佛雷多男爵,他完全有资格被波西提的国王陛下授予学者的头衔,假如我能为他做一个评价的话,他大概是北方大陆上最博学的人之一。”
那位如此赞誉佛雷多男爵的人,是冒险者公会的一位长老……
谬里茈扯了扯德西娜的衣角,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当一位佣兵的私人物品在鉴定或者交易时,他人的观看和旁听是非常忌讳的事情。作为一位公会执事的女儿,德西娜当然知道这种不成文的规矩,虽然她非常好奇,但她还是顺从了父亲的意愿,接着去收拾打烊了的酒馆。
良久,佛雷多才把手镯放回到梨砂面前:“梨砂小姐,以前有人告诉过你,这是什么东西吗?”梨砂的眼睛里再没有那种凌厉冷静的光彩,她茫然若失地点点头,喃喃地说道:“很多年前,当我才得到它的时候,就有人告诉过我,它可能是月亮女神费德喇喀得奥莎亲手打造的神器——朗蝎手镯。”
神器,月神的神器!
谬里茈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
“不过,也有很多人说它仅仅是个赝品,”在过去十年中,她多次找公会对这个手镯进行鉴定,甚至还曾出高价请著名的鉴赏家对它作评估,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清楚地告诉她,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木质手镯到底是不是神器“朗蝎”。“因为它和古代图谱中的画像并非一模一样。也许这只是个手艺高超的工匠伪造的东西吧。”梨砂嘴角浮现起一丝讽刺的自嘲微笑。她得到这个小物件大约有十年了,可她从来没有觉察到它有任何的神奇之处。
“这件东西,您会出售么?”佛雷多急切地问道,狂热的火花在他的眼睛中闪烁。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手镯的真伪,但是凭借手镯上那微微凸起的徽记,还有那一小段脱雷多努文字写就的铭文,他有把握在几天内证明它的身份。“我代表鲁曼妥斯皇家图书馆买下它,只要您愿意转让,我们可以出八万金克郎,作为定金的一万金克郎最迟四天内就可以交到您手上……”
国王陛下一定愿意为它付出这么多钱,也许还会支付更多。这一点佛雷多绝对能够可以肯定。
女枪兵瞪着一双大眼睛,没有说话。
佛雷多急急地说道:“您要是不满意,价钱方面我们还可以商量。”
即使是见识过恶龙宝藏的梨砂,也不禁被他开出的价钱惊呆了。只是定金便是一万金克郎,那是整整十万个苏啊!这么多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这个手镯开出如此高的价格,在此之前,对它饶有兴致的商人和收藏家们最高的出价也仅仅是八千个苏……要是在两天前,这样丰厚的价钱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现在,她那瘪瘪的背囊很快就会装进三百八十个沉甸甸的金克郎,再要出售这件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意义的手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接受。梨砂缓慢但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佛雷多抱歉地笑了笑。佛雷多因为激动和兴奋而略带红晕的脸上,刹那间就蒙上了一层阴翳。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佛雷多先生,我想休息了。”她站起身来,准备去酒馆后院的客房。这个什么图书馆的副馆长不过是个更加冲动的买家而已,虽然他看上去懂得不少东西,不过这样的人她可见识过不少,那些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的家伙们最终也没有一个敢于肯定地告诉她,这只手镯到底是还是不是神器“朗蝎”。
“梨砂小姐,请您等一等,我还有话说。”佛雷多在她背后喊道,梨砂没有停下脚步,只当作没有听见。
“……如果您愿意把手镯交给图书馆代为保管几天,作为报偿,我可以教您读诵手镯上的灵文!”
他的话音未落,已经走到酒馆厅堂后门的梨砂就已经站在他面前。
“你,你认识这上面的灵文?”梨砂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猫一样锐利的眼神直直地逼视着佛雷多。
“是的,我认识灵文……不过,我仅仅知道它们的读音,并不知道它们确切的的含义……我只知道它们中某些词语的意思,而且,还不一定很准确。”
梨砂直直地凝视着佛雷多,她需要判断这个年青男人到底是在哄骗她,还是真能认识这些看上去就是一幅幅小而精致的图画的所谓“灵文”。
“我怎么才能知道你并不是在骗我,佛雷多先生?”梨砂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名字,不过她记得那个公会老执事就是这样称呼他的。
佛雷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指,虚虚地在酒桌上画了一个图形。虽然在桌子上看不出他的笔迹,但是随着他手指的移动路线,凭借着多年对手镯上灵文的反复把玩琢磨,梨砂立刻就看出,那是一幅图案,一个人两腿分开站在那里,向右上方斜斜地张开一把小小的弓,一个横放的椭圆把人和弓严密地圈在里面。这是众多灵文符号中的一个。
看见梨砂确认了这个灵文后,佛雷多轻轻地念出几个音节:“热耶陀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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