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爸妈借钱盖好了新房子,平静的生活了好几年,偶尔我爸喝酒耍酒疯折腾一下我们母女三个。
比如,喝大了会抱着院子里的狗睡在院子里,冬天我妈怕给他冻死就让我哄我爸回家睡觉,一哄就是好几个小时。
再比如,我爸喝大了抱着玉米杆子扔到炕上要点火烧房子,把房间门锁上,把我压在身子底下要带我一起去死,直到我奶奶爷爷,大伯来了他才会放我出去,然后他呼呼大睡。
我奶奶经常气到在我家院子里破口大骂,凌晨一两点,搁现在就叫扰民,以前在农村哪懂这个。
邻居也跟着一起不睡觉跟着看热闹,有时候也会看我们母女三个可怜,会把我们带到他们家里取暖。
从小我就像个男孩子,家里也是把我当男孩子来养,短头发,球鞋,短裤这样来打扮,可能因为性格爽快周围邻居家的小孩子都喜欢找我玩。
有一年夏天门口的葡萄树结了甜甜的葡萄,我在家门口玩沙子爬树,邻居家的小男孩看到了就跑过来跟我一起玩。
这个时候我爸下班回来了,刚好看到我摘了树上的葡萄给他吃,我爸大喊一声:“你看我不打死你”。
恐慌中的我赶紧跑进家里藏了起来,很快我爸就走进来了到处找我,嘴里问:“小朗藏到哪里去了,让她出来看我不打死她”。
我妈慌张的说:“她怎么了,为什么要打她,她没进来啊”。
我妈妈在做饭,农村是那种自己拿水泥垒起来的灶台,我妈把我藏在旁边的坑里,我爸一撇头看到我了,一把给我拖出来,脱下了鞋就往我身上打。
他的胶鞋上面有很多干掉的泥土,打在我身上好像刀子喇一样疼,我哭的特别大声,我妈妈心疼的不行一把把我护在身下:“要打就打我,她那么小禁不住你这样打她”。
我爸打红了眼,把火气都撒到了我妈妈身上,幸好我奶奶路过,来送东西,拦住了我爸,不然真的要被打死。
后来听我妈讲我爸跟邻居小男孩家有点恩怨,几年了从来不讲话,以前的时候据说应该是打过一次死仗,所以我爸爸才会很生气。但是长大以后才懂那不也还是拿我们撒气吗?
这时姐姐放学回来了,看到我和我妈妈身上的伤和哭红的眼睛,不用说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死死的瞪着爸爸冷冷地说到:“又犯病是吗,有本事你打死我,不然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弄死你”。
我爸爸轻蔑的看了我姐一眼平静的说:“先等你翅膀硬了再说,现在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说完出门打牌去了。
妈妈抱着我问我:“小朗疼吗?”“妈妈,好疼,我是不是露出骨头来了啊”我哭丧着脸问妈妈。
“那你不就死了?说什么傻话”我姐姐摸着我的头轻轻说道。“别怕,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和妈妈”。
这件事情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整日昏昏沉沉,没有精气神,我妈妈到处借钱带我去医院看病,都没有起色和好转。
记忆当中妈妈每天都抱着我不松手,好像生怕她一放下我就消失了一样,她总看着怀里的我自言自语,“要收就把我收走吧,我的孩子还这么小,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小叔叔也总来给我们送钱,带我和妈妈跑遍了各大医院,住院,打针吃药,始终不见起色。
邻居的婶婶,奶奶也总跟我妈说:“不行就放弃吧,再生一个,治也治不好,还欠了一屁股债”。妈妈每次都说:“我怎么忍心放弃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命啊”。好几次妈妈都差点哭晕过去。
我爸呢,可能也是心里有愧,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放在家里,下班了也会来看看我,问问我今天怎么样,妈妈都是一直看着怀里的我也不说话,好像我的爸爸是空气一样。
就在我妈妈以为可能老天要收我的时候,我小叔叔带了一个赤脚大夫来到我家,没想到真的给我治好了!
因为我的缘故我妈妈特别感激我叔叔,她不会表达但是默默的记在了心里,这个原本和她阴差阳错错过的这个男人真的是秦家唯一的一个好人。
后来我痊愈了以后,我爸再也没有动手打过我,只是生气的时候骂我一顿。
而我依旧带着一群小伙伴爬树,掏鸟窝,藏猫猫,下河滑冰。妈妈总说,生了一场大病跟没事人一样,除了睡觉从来不闲着。
刚好了没多久,我妈带我去邻居杨奶奶家串门,她家养了一只大狼狗,拴在院子里,我妈和邻居奶奶在家里聊天,突然从窗户里看到那只大狗咬着我的头拖着我满院子跑。
我妈当时吓的瘫倒在地上,以为我没了,邻居爷爷赶紧出门喊人,四个人每个人拿了一根木棍,朝着狼狗的鼻子狠狠的打下去,没打几下,狗就被打死了,我妈抱起我就往村子里的卫生室跑去。
简单的消毒以后,我爸租了一辆面包车,给我送去了医院。妈妈说,当时就差两厘米就咬到了脑子,就救不回来了。
后来我的头上缝了十几针,住了几天院,回家第二天我妈就看到我在家门口的沙堆上堆沙子,我妈总说我命硬,从小到大这样要命的事数都数不清。
比如冬天滑冰掉河里,自己又爬了上来。从平房屋顶往下跳掉沟里摔断了腿。骑自行车钻到拖拉机底下被拖出去好几米,腿上血淋淋的。再比如耗子药当好吃的给吞了下去,拉去洗胃,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但是我爸再也没有打过我,他说过:“你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我就不揍你了”。就这样在坎坷中,我的生活平静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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