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滚烫的泪淌了下来,林陌荨避开他的视线,默默地望着窗外拭去泪痕。
宋星衍送她到她家楼下,望着她明显哭过的双眼,他的心里泛起心疼,可他却不知该从何安慰她,因为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失落的原因,而她显然也不愿多说。
那一天她晕倒在他的副驾驶上,他急忙送她到医院,在医院里她始终昏迷着,他每天都祈祷着她能尽快醒来。
医生也无法确定她苏醒的具体时间,他望着她在病床上熟睡的面孔心情起伏,如果她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呢?他竟然感到一丝深深的恐惧,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的心中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份量,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好在最终她醒过来了,尽管这五天竟让他觉得像五年一样漫长,但现在一切都没事了。
宋星衍回过神来,注意到林陌荨正呆呆地望着他,仿佛在透过他在望着另一个人。
“怎么了?在想什么?”他的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软。
林陌荨告诉自己,就算这些天是他在医院一直照顾她,但那也是因为他的绅士风度罢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她在十八岁时温柔地为她讲题,为她梳理重点的那个宋星衍,不是在海边和她吐露心扉,用怀抱安慰她的宋星衍,不是为了帮她找准考证耽误了考试也毫不在意的宋星衍,眼前这个人,不是成为了她朋友的宋星衍,而是拒绝了她一整个青春的一个形同陌路的人,是在亲吻她时喊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没有珍惜过她的人。
她望着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冷漠,“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医药费你到时候记得发给我,我会还给你,再见。”
察觉到她疏离的语气,宋星衍忽然没由来地一阵心慌,他猛地拉住转身准备离开的林陌荨,“你怎么了?你……在生我的气?”
林陌荨愣了一瞬,她是他的什么人?她根本没有资格生他的气,她只是觉得他们以后没必要再有交集。
林陌荨抽回手,想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可心上的疲惫却让她笑不出来,她有些无力地说道:“怎么会呢?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话语间却没有丝毫的关心,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林陌荨说完便转身走了,宋星衍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林陌荨回到家,她打开灯,屋子里没有了妈妈的唠叨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她,一个人住的小屋显得有些寂寥和空洞,她坐在沙发上,回想起过去几个月发生的种种,始终无法释怀。
现在这个时间其实有些晚了,但她还是没有忍住,拨通了通讯录里的一个熟悉的号码。
她心中忐忑,直到电话被接起来的那一瞬,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起来。
对面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之前从未发觉,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了。
“林陌荨?”沈祈白喊的是她的全名,十八的他会笑着喊她‘我家同桌’,拥她入怀时会亲昵地喊她‘阿荨’,她好像几乎都没有听过他喊自己的全名。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他沉稳的嗓音带着疏离和客气。
“你……还好吗?”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艰涩低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几天前在陆云清的婚礼上我们不是才见过吗?”他的语气带了几分疑惑。
“我是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才能压下喉间的哽咽。
电话另一头忽然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沈祈白,谁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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