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还没到绿柳庄,便听说绿柳庄惨遭灭门,杀人者来路不清。
绿柳庄在江湖上屹立数百年,金银珠宝,字画古玩无数,却没有一件丢失,唯一丢失的是那把在正厅中挂了数百年的辟邪剑。
夜色降临,厉风行在安顿好梅凌霜后,来到绿柳庄,却见沈傲雪站在夜色下,不愿与之相见,正欲返身而回,沈傲雪幽幽地道:“既然来了,何苦要走?”
厉风行此时要走,反倒显得不够大度,来到大堂,却见柱子上,地面上,桌椅上,到处都是紫黑色的血痕,空气中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从地上散落的物件以及桌椅的破损程度看,争斗并不激烈,显是双方实力有很大差距,大堂正面的墙壁上,一条白色的印迹非常鲜明,跟周边灰暗的颜色不同,应该就是挂辟邪剑的地方。
沈傲雪见他只顾东瞅西瞧,全当自己不存在,幽幽地道:“厉风行,你就这样恨我吗?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自出江湖以来,凡是沈傲雪出现的地方,都必有杀戮,质问道:“这些人是你们杀的?”
沈傲雪没想到他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苦笑道:“你见过我杀人吗?”
厉风行冷冷地道:“你杀要人,何须自己动手?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足矣!”
沈傲雪知他心中有恨,叹道:“如果人是我杀的,我又何须站在此处?咱们去义庄吧?”
虽说师父是自杀的,但如果古剑风愿放他走的话,绝然不会如此,自己欠她的恩已经还了,不想与她过多纠缠,说道:“要去你去,咱们又不熟!”
沈傲雪见他如此,心中难过,叹道:“我知道你恨我,但如果你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就跟我走一趟吧!”
厉风行嘴上虽说不原跟着她,但见她出去,又鬼使神差地跟在身后,来到义庄,见里面似有人影晃动,沈傲雪诧异道:“云飘飘,原来绿柳庄竟然是风云堂的下属!”
见厉风行欲进,忙伸手拦住道,“等云飘飘走后再进去!”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待云飘飘离开后,二人方始进去,借着月色,见里面停放着一排排整齐的尸体,用白布盖着,在夜色下,冷风中更显得阴森恐怖。
厉风行揭开白布,死者是位中年人,从额头到眉心一条伤痕清晰可见,鲜血已凝成黑紫色,从伤痕来看,应是敌人从正面下劈所至。
又连续翻看十几具,除少数几人是被刺死外,多数都是被劈死的。而被刺杀者的伤口上宽下窄,显是单边开刃的兵器所伤,伤口不大,显然不是普通的单刀所伤,具体是何种兵刃,一时也想不起来。
沈傲雪道:“从这些人的伤口来看,显是被一种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兵刃所伤,行凶者应该是以劈为主,从伤口的深浅来看,显是多人所为,绿柳庄马行空在江湖上并非泛泛之辈,而对方却能不留痕迹地一举歼灭,势力不小啊,在江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少数几个门派,云飘飘在此,显然不是风云堂所为,中华镖局以走镖为生,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极少与人结怨,象此等灭门手段,似乎与他们的宗旨不符,难道是七星楼?”
厉风行听她在那儿分析,冷冷地道:“为什么就不是玉龙门呢?我看玉龙门的手段比这几家有过之而无不及,顺风镖局就不是很好的先例吗?”
沈傲雪恼道:“我说过不是我们做的,你爱信不信,凤凰山庄我们是一个人都没杀,而是把他们流放到钓鱼岛了,也就是东海的一个荒岛。神龙令已经全部收齐,也没必要再隐藏了。你一直挂念的那个田小倩,我已派人去接她了!”
厉风行哼哼两声没有回话。
沈傲雪急道:“你哼什么呀,不信的话你就去东海看看,如果你心里恨我,怨我,不如一剑杀了我为你师父报仇!”
厉风行道:“我师父是个杀手,既然接下任务,不是别人死,就是他死,我没理由杀你,但我一定会杀古剑风,替师父完成这个任务,你既是古剑风的师妹,走得太近,终归不好!”
沈傲雪道:“令师在天柱峰,我们只是拿铁链锁住他,也没对他用刑,我们也没打算要杀他,只想要回神龙令而已,是他自己想不开,自断经脉,你不能把责任全怪在我们头上!”
厉风行质问道:“如果不是你们设套,先师会去刺杀古剑风?不去刺杀怎会被抓?不被抓又怎会自杀?无论如何,古剑风,我是一定要杀的!”
沈傲雪冷讽道:“一天到晚都说要杀古剑风,古剑风有那么好杀吗?别以为你的无名十三剑有多厉害,你连我都打不过,在师兄手下更是走不过三招,想报仇杀他,这辈子你就别想,如果是比谁活得更久,你还有点机会,毕竟他比你大许多。不过……像你这样成天拿着一把破剑四处张扬,说不准哪天小命就没了!”
厉风行道:“我今天打不过,不等于明天打不过,无论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沈傲雪看着他的流星剑冷哼道:“就凭你这把破剑?杀别人吧,没那本事,杀自己吧,又没那勇气,你还能做什么?”
厉风行一本正经地道:“我这辈子也许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杀……古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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