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想要见见女儿,于是沙哑着嗓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要见…琳儿。”
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她还想看女儿最后一眼,想告诉她,好好活下去,她知道自己死后,王爷不会不管女儿的,她的女儿会活下去的。
王妃闻言,上前道“我已经叫人去喊琳儿了,你再等等。”
王妃说这话时,心里也是酸涩无比的,她虽然也不喜欢叶氏,但叶氏如此年轻就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叶氏闻言,说了声多谢后又对着王爷说道“王爷…请您一定要照…顾好…琳儿,让她…好好…长大。”话落,叶氏像是用尽了力气,面色更加惨白。
睿王闻言道“你放心,琳儿是我的女儿,她会活得很好。”
听到这话,叶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再开口,只目光一直盯着门外看。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等待自己的女儿。
叶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的想要闭上,但是她仍旧强撑着,她想要见女儿最后一面。
很快,门外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至。
“娘!娘!”
齐琳一路小跑而来,还未走近屋子便看见许多人,顿时心一颤,不由得大喊道。
娘不会有事的,娘昨日还好好的!
齐琳早熟,即使六岁也早就知道死亡的意思。
一进去,见自家娘正在看着自己,目光慈爱,脸色惨白如纸,差点忍不住软了腿脚,不过还是强撑住了,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向床榻上的人。
睿王见她一身狼狈,快要跌倒,忙想要伸手,但是见她稳住后便又缩回去了。
“……娘。”齐琳哽咽喊道。
目光投放在面前瘦得差不多只剩皮包骨的人,心疼得想哭。
叶氏想要抬起手安抚自己女儿,可此时她的的手臂重若千斤,她只得柔声道“琳儿…不哭,娘能够…见你最后…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你…日后…好好…听…你父王的…话,知…道吗?”叶氏越说到后面越艰难,但仍旧固执的看向自己女儿。
她的女儿她知道,是个极有有主意且聪慧的,比其他同龄孩子早熟得多,是个冷漠的性子,她怕她将自己的死归根于王爷身上,她怕她走了歪路,她只想要她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齐琳抓住她的手,狠狠点头“……好,女儿听您的,您会好的。”话落,眼泪终究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不会好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叶氏眼中含泪带笑,最后紧紧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滑入锦被。
一个女子的一生便就这般仓促的结束了。
齐琳哽咽的试探着喊了声“娘”,半晌,不见任何回应,眼泪顿时决堤,小小的身体颤抖得不行,压抑的哭声顿时在屋内响起。
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心绪复杂,不少人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受,日后,她们是否也会如叶氏一般在这后院无声无息的死去。
乔容锦此刻亦是如此想。
在这深宅后院,半生浮沉,中途夭折的人不知凡几,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但是她们命运如此,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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