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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君子断交(第1页)

话说众人正在顺源镖局翻箱倒柜地搜查,寇振海三人一点一不着急,悠闲地在院里喝着茶,郝世基二人陪坐着,看着共事多年的两个好兄弟,也是感慨良多,一时相顾无言,只顾喝茶。

沉默许久,终于是脾气最为急躁的厉若海最先忍不住了,对着郝世基和余振翔说道:“郝大哥、余老弟,咱们兄也算是兄弟一场,现在分道扬镳,但有些话我不吐不快。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构陷忠良,欺压百姓。太后专权,屡次败于洋人而不思进取,只会割地赔款,贪图一时安逸,这样的政府还能有什么希望?几位兄长现在身在公门,我知道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但作为兄弟,我还是想奉劝一句,现在中国谗佞奸诈之人太多,忠义之辈太少,像王五、谭飞这样的人,不应该成为高怀圣这种狗官晋升的垫脚石。”

厉若海虽然没有明说,但郝世基二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人在公门,上官有命,不得不为,就算自己有心放过王五和谭飞,上头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刺杀朝廷命官,有违朝廷律法,自己等人身为京都府捕头,就不能康明不尊,也不能坐视不管,因此郝世基直言道:“两位兄弟话虽然在理,但我们身为公门捕快,要听命行事。王五和谭飞如今是刺杀朝廷命官的重犯,京都府不日就会发布通告,明文批捕,我们身为京都府捕头,职责在身,只要大刀王五和谭飞还留在京城,就不能不抓。”

赵文英冷笑道:“似袁世凯、高怀圣这种见利忘义之徒,卖友求荣之辈,竟然身居高位,忠义之人反而要亡命江湖,岂不可笑。两位兄长难道一定要为虎作伥吗?”

“我们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总不能抗命不尊,我们在京城有家有业,岂能像两位兄弟这么潇洒,一走了之?”余振翔无奈地叹息。一旁的寇振海见到四人争论不休,谁也劝服不了谁,自己身份尴尬,不好出言劝解,只好静坐在一旁默然不语。

眼见话不投机,厉若海直接问寇振海要了一壶酒来,众人都不理解他的意思,只有寇振海心中猜到七八分,叹息一声,径直走向后院,不一会便拿着一壶上好的高粱酒和四只大碗,递给厉若海。

厉若海接过酒壶和酒碗,犹豫片刻,便倒上满满的四碗酒。端给其他三人,说道:“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各有志,两位兄弟既然决意要帮助高怀圣那狗官捉拿忠良,兄弟我也无话可说。今天咱们兄弟割袍断义,喝完这碗绝交酒,从此咱们各奔前程吧。”

厉若海,此话一出,其他人三人脸色剧变,赵文英伸手想去劝解,但被厉若海严肃坚定的眼神制止了。郝世基和余振翔二人面容惨白,郝世基苦笑道:“厉兄弟何必如此呢?”

余振翔也连忙劝道:“厉二哥,我们兄弟六人,当年投身公门,意气相投,金兰结义,怎么今天竟要走到这个地步了吗?”

厉若海不为所动,直言道:“君子断交,不出恶言。既然咱们理念不同,今后必然走向对立面。今天喝酒断交,以后狭路相逢,莫怪兄弟不讲情面,我若是犯事落在各位兄弟手中,也无需讲往日情义。”说罢,将满满一碗酒,仰头一口干尽,将手中酒碗摔碎在地板上。

赵文英见事已至此,也端着酒对着郝世基二人说道:“大哥,三哥,以后多多保重!”然后一饮而尽。

郝世基和余振翔看着二人端着酒,郝世基长叹一声,既然“两位兄弟心意已决,愚兄我也不勉强,望两位兄弟,今后好自为之。”便和余振翔一起喝尽了这碗断交酒。

此时,手下的捕快已经搜索完了镖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王五和谭飞的踪影,这本就是在郝世基二人的预料之中的。郝世基收队带人回去,准备向京都府报告消息,临走前,看着对方的背影,厉若海大喊一声:“大哥!三弟!保重啊!”朝着二人拱了拱手。郝世基不敢回头,背对着他扬了扬手,余振翔回了头,三人相视,铁一般的汉子,此刻也忍不住眼眶湿润。最终只能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等到众人走好,寇振海才无奈地叹息一声,“厉兄弟何必如此呢?”

厉若海回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观念不同,日后必然走向对立,若是不这样,日后相见我们兄弟又该如何自处?”

赵文英此时也明白了厉若海的意思,自己二人若要帮王五和谭飞这样的侠义之人,免不了要和京都府作对,到时候兄弟相见彼此都会为难,不如及早断情决意,才能无所顾忌地各展手段,也算问心无愧。

这边郝世基二人带队回到京都府,上报高怀圣。高怀圣听闻两人又是空手而归,不禁大为恼火,又对着二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旋即让人张贴告示,全城搜捕王五和谭飞,未经审讯,便将二人定成了刺杀朝廷命官,畏罪潜逃的重犯,一方面让京都府四大捕头带队全城搜捕,连同顺源镖局的一干弟子一并缉拿归案,一方面准备亲自动身去提督府,会见荣禄上报此事。

郝世基劝说道:“刺杀袁世凯,是王五一人所为,跟他的弟子有什么干系?何必株连无辜?”

高怀圣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无辜的而不是同谋?”

“但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随意抓人啊?”郝世基反驳道。

“把人抓回来一审,不就有证据了吗?”高怀圣不屑地回答。

这是,余振翔走了上来,对着高怀圣说道:“大人,顺源镖局现在已经空了,只有寇振海一个人在那守着,其他弟子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高怀圣一听,一拍桌子,冷笑道:“那他们这便是畏罪潜逃了。也罢,其他的无名小卒本官也不感兴趣,那个寇振海是王五的大徒弟,先把他抓起来,等王五自投罗网。对了,王五还有个徒弟叫罗英,把此人也给我抓回来。”

听闻高怀圣矛头直指罗英和寇振海,郝世基连忙道:“大人,那罗英可是太后钦点的参加万国比武大会的人选,轻易动不得啊,更何况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高怀圣一听,眉头紧锁,“既然如此,你们先带人去查封顺源镖局,把寇振海先抓回来,这个罗英,我去提督大人那里汇报一下,请荣大人定夺再说。”

两人无奈,只能听命行事,带着二三十人,又再次赶往顺源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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