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下定决心的柳武,穿上崭新七品官服、披上玄色披风、佩着腰刀匕首,一改往日萎缩形像,气宇轩昂出了家门。
出了小区,就见上山道边等着一个年轻武修,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修为却有中期,眼神直硬、脸色木呐,见柳武过来才才纳纳走上前来见礼:“大人好,恭喜武哥。听人传话让我在这等你是吧?”
柳武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句全乎的恭喜都说不出,还是这般口拙啊。算了,我就直说了,魏勇啊,哥现在当官了,需要一名亲随,你可愿做?”
魏勇一怔,马上喜道:“当然愿意,只要能跟着武哥,你说咋办就咋办,能为武哥办事求之不得。不过,好不好从警卫处调出呀?”
柳武说道:“好不好调出你不用操心。既然愿做我的亲随,那在人前要叫我大人,背后再叫武哥,知道吗?还有虽然是我亲随,但名字要先挂到内务处督察大队,明白了就随我来。”说着带着魏勇向着天牢行去。
此人魏勇,因为性格倔直不良于言,被人称为犟牛,虽接父班进入牢内五六年,二十出头修为也到了中期,却因被上司不喜,至今还是一名普通警卫。
四年前,因打残欺负其妹的富家纨绔,差点被开革判刑,还是柳武见其忠厚打人有因,出了上百灵珠平了此事,是以他对柳武可算是感恩戴德,以武哥称之。
其实,昨晚就想到了要他做亲随,只是小子家穷,微薄奉禄即要自用也要供其妹所需,那有什么灵珠去购买音圭通讯灵符?
再加上这小子只会将感激藏在心里,不会去主动巴结,所以尽管很多人都往柳武眼前凑,他却不见踪影,所以只能托人转告。
想到将要面临的处境,他身边真得需要一名听话嘴严手狠人的保护和帮手。在没有特别合适的情况下,眼前也只能先选他了。
至于张伟,虽然修武良材,但有了那张大嘴就是不能做亲随的料。
进入天牢,虽然一路依旧有人恭维贺喜,但柳武面带矜持、礼节应付,没了往日的喜哈,多了一份官威凛然。
这让许多熟悉者都在心中暗赞:“一跃龙门、官就是官,一日不见,威风自现,哟――现在连亲随都配上了啊?呀――魏犟牛有福了。”
由北区向东方,经过二阶平台,走上一阶平台东面的高管办公处。
他还是要决定要先拜会都监、主薄,虽然毋须报告,可毕竟人家依然还是主官,至少得让他们挑不出理来。
再加上昨晚孙思一说的天牢内亦有对都监大人不满者,主薄或许就是其一,甚至是暗中主事者,若是如此,那就很有必要得到他的支持。
到得正中都监的高大签押房,刚要报告,就见其门口的亲随护卫说道:“恭喜柳大人,都监大人有事不在,有吩咐让下从转告,任命即下,按上峰法令执行即可,有事可找主薄,相关规程尽在灵仆寺,可自行前去办差,今后毋须事事报告。”
吃了闭门羹,柳武也不在意,二人不见反而少了分尴尬,所以他转身又来到主薄签押房,在此倒是受到主薄大人李芳的热情接见。
主薄李芳字淑一,是位炼气后期儒修、六品文官,年已八十有余,在天牢已经履职六十多年,是资格最老的一批,也是从前任外采时的主官,多得他的孝敬,算是熟悉。
恭喜、寒暄,进入无人的内室坐下,不等柳武开口,李主薄倒先说道:
“柳大人,你之官身已报理国院备案,无须操心。法令也已明确,都监大人也有吩咐,只要一纸公文,有你签押都监批复,要物给物要钱给钱,至于花费钱物,年终我们自会与国师府国兽司结算。
不过,柳大人,今日老夫观你与往日大不相同,虽礼敬而不歉,外恭而内严,刚强外漏、盛气凛然,莫非有些想法?”
柳武恭手:“老大人折杀小子,您老还是叫我小柳或武子顺耳。大人蕙眼,这都让您老看出来了?看来还是小子修行不足、定力有缺。不过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小子更是年轻,气盛之下恐怕更难免俗吧?”
李芳老眼一眯:“说得对,年轻人吗就要气盛有活力,那像老夫只剩下暮气沉葛了。何况,十年下来,别人看不出你,老夫却知你心有丘壑、外柔内刚,否则单靠余荫巴结,如何连年晋升,做得八品主事?
只是,改弦易辙、不可过速,刚而易折、盛气伤身,做事需畏,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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