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大战即将来临,陛下任命安宁郡王主帅李新霁攻打北蔚国。
“此次大战凶多吉少,北蔚国六十万大军集结,我军不到十万。恕臣说句不好听的,殿下早做打算,早日留后,以备来日。”
右丞相话说得很含蓄。(翻译过来就是:你可能会死在战场上,赶紧留后吧。)
“舅舅放心,本王定会平安归来。”李新霁早有预料,若是易攻易守的好差事,父皇怎么会留给他?
“虽说臣不是你的亲舅舅,却是看着惠宁长大的,唉陛下恨她,又无辜牵连了你。”右丞相似乎回忆起了往事,不免唏嘘。
“舅舅,本王一定会让父皇改观,您放宽心。”李新霁倒了一杯凉酒,举杯敬他。
他神色如常,并无愤懑之意,右丞这才放宽心。
右丞又饮了几杯酒,上了三分薄醉,话不免多了起来。
“听闻陛下并未操持您的婚事,臣特地从各地遴选美女数名,王爷可先收入房中。待大战归来,臣再请求陛下赐婚,到时候世家女子任王爷选择。”
“谢舅舅好意,只是侄儿未曾立业,还不想成婚。”
“你早已及冠,哪个皇子到了你这个年纪不是妻妾成群,你就莫要推辞了。”
“那就,谢过舅舅了。”他举杯掩着眸间的冷意,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夜深,准备就寝的祁云起听到院子传来喧闹声。
他披上外衣,推门出去。
果真见六殿下在一个太监的搀扶下往院中走来。
“你怎么喝的这么醉?”他接住步履不稳的李新霁,醉酒的人顺势倒在他怀里。
在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容貌娇美的女子。
“她们是?”这些女子个个纤腰轻束,罗衣薄如蝉翼,一颦一笑皆是妩媚与风情,完全不像是伺候的宫女。
李新霁轻哼一声,凑到他耳边耳语道,“右丞怕我战死沙场,特地送这些人来帮我留后的。”
他的声音不温不火,祁云起却心疼他。
不知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忍受这些羞辱。
“那要如何安排?”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味,李新霁轻声道,“随你。”
“郡王累了,尔等先下去吧。”祁云起派了雨兰打发了她们。
“云起,来,陪我再喝一杯。”他吩咐了雨兰,准备了一些青梅酒。
“你都喝这样醉了,还要喝?”祁云起按住了他欲举杯的手,“喝多了,伤身。”
闻言,他笑了,那笑容多有涩然,“无妨,有谁会在乎。”
“我在乎!”
他的话刚落,那双定定地看着他,“云起,整个皇宫,只有你,真心对我好。”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倒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地仰头饮下。
“攻打北蔚国,这么好的差事,父皇第一个就想到我了。”
“以你的才智和武功,未必会输。”祁云起温声安慰他。
“是啊,我未必会输。”他在乎的从不是输赢,而是幼时的自己,对一个父亲的期盼。而那份期盼,时至今日,终于死的透透的。
一杯又一杯,像是发泄心中的怨与恨。
“好了,殿下,别喝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祁云起鲜少见他情绪失控,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喜怒不显于色。若非如此,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没有任何权势庇护的他,早已在这狼群中被撕得粉碎。
祁云起藏了酒,不让他喝。扶起醉意不浅的他回了房。
祁云起替他脱下外衣,喝醉的男人揽着他的腰,慵懒地靠在他的肩上,看起来乖的很。
可他不知道,乖顺只是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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