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悦坊市众人昨夜被张扬叫起来,兴奋了一晚上的时间,早上的时候还在瞌睡之中,却忽而受到了消息,张家的族老赶了过来,要求所有人都起来迎接。
等到众人来到坊市大堂的时候,几个族老已经坐在了上面,正等待着他们到来。
一百多号人挤进来,坊市大堂都被站满了,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好了,现在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把事情都说明一下。”张翰立见得众人都已经到来了,便直接开口说道。
众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够等着张翰立他们通知。
“昨天夜里,张扬夜袭孙家坊市,斩杀了孙家的坊主孙长平,可有此事?”
张扬坐在中间,施施然地喝了一口茶,淡然道:“不错,孙长平是我杀的,如何?”
张翰立脸色一冷,哼道:“好!你既然认罪,那就好办……”
“认罪?张翰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本少爷何罪之有?”张扬却是忽而打断了张翰立的话语,语气冰冷地说道。
张翰立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道:“张扬!你杀了孙长平,挑起张家和孙家的仇恨,难道你还不认罪吗?”
张扬却是不屑地嗤笑道:“孙倩那个贱妇杀了我商队的人手,我便一报还一报,杀了他们的坊主。我何来的罪过?这分明是为我张家立下功劳,你们得嘉奖我才是。”
四周众多族老的脸色都是一片铁青,你的举动几乎是要挑起张家和孙家的交战了,这还得嘉奖你?
但是其他的弟子却是不懂这么多,反而是觉得张扬说得十分有道理。他出去报仇,为张家争得颜面,哪儿来的罪过?不但没有罪过,反而是立下了大功一件才是。
张翰立猛然一拍桌子,怒而起身喝道:“张扬!你少在我的面前装无辜,你杀了孙家的孙长平,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现在你还在这里嚣张得意,你以为自己做得很对吗?今日你敢杀了孙家的坊主,明日你是不是就敢杀我张家的坊主?”
张扬眉头一挑,缓缓说道:“张翰立,给我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张家的族老,还是孙家的族老?我杀了一个孙家的人,你便在这里上蹿下跳,孙家杀了我们的人,你们却放任不管,还得我亲自出手为他们报仇。我倒是想问一问,是孙家给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做出这样的决断来的?”
张翰立脸色豁然一变,怒吼道:“张扬,这里容不得你颠倒黑白!孙家的人和我能有什么勾结?”
张扬抿了一口茶水,冷然说道:“这可说不好,你儿子当初不就是想要和孙倩那个贱妇联姻吗?甚至为此不惜要暗中伏杀我,而你更是为了他打掩护,这样想来,张翰立,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在暗中把我张家卖给孙家了?”
这一番话说出口,四周的弟子脸色都变了。
最开始他们只知道孙倩勾结张岳暗杀张扬的事情,还没有想过这么多弯弯绕绕,但是经过张扬这么一说,无论是谁都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起来了。
张岳和孙倩勾结乃是实打实的事情,当日张岳还负荆请罪,将罪名都认了下来,就算是张翰立现在否认都没用。
既然张岳和孙倩有所勾结,那么暗中相助张岳的张翰立勾结了孙家,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
一时间,众人看向张翰立的脸色都有些变化,就连一些族老也忍不住看向了张翰立,不知道心中在思索些什么。
眼见得众人都向自己投来怀疑的眼神,张翰立心中顿时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这一番他若是处理不好,纵然大家当面不说,但只怕是暗地里都会议论此事。
而一旦张扬在暗中推波助澜,只怕是不出一两年的时间,他在张家就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了。
“张扬,你休要胡言乱语!孙家害我儿子死亡,我可是一直都有对付他们的,你这里随口说我一句勾结,我便勾结孙家了?”
张扬微微点头,轻笑道:“确实如此,既然翰立族叔你也在对付孙家,那我杀了孙长平不正好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吗?”
张翰立心中暗骂一声,又被张扬带偏了,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他的话语之中去了。这一下,他们若是还想要用这件事情来惩罚张扬,却是不可能了。不然,所有人都要怀疑,他张翰立是否是真的被孙家给收买了。
张扬放下茶杯,负手而立,缓缓起身道:“对了,既然诸位族老都在这里,那么干脆我就将一些事情说一下吧。”
“首先是孙家的事情,孙倩那贱妇杀我张家的人,我杀回去,一报还一报。此事便到此为止,孙家的人若是有异议,你们尽管让他们过来找我便是了。”
“然后是第二件事情,我张家的人就死在天悦坊市之中,坊主却没有丝毫作为。护不住坊市弟子,也无力去追讨报复,实在是太过于废物,我要将他革除,换文峰叔上任。”
听到这一番话,张翰立等人立马跳了起来,大喝道:“不行!”
张扬眼角一瞥,淡然道:“不行?那好,在场的所有张家弟子家仆,若是想要留下来继续给他们送命却无人管的,大可以留下来。不愿意的,统统来我商队之中,我张扬全部收下。”
张扬这一番话说出来,那几个一开始就打算将命卖给张扬的汉子立刻开口喊道:“愿为少主效死忠,鞠躬尽瘁,万死莫辞!”
他们几个开口一喊,在场的众人顿时一起齐声开口道:“愿为少主效死忠,鞠躬尽瘁,万死莫辞!”
上百人同时喊着一个口号,在场的族老无不动容。这一幕他们曾经见过,那是在张玉文还在张家的时候,张家才会有如此整齐的人心。而张玉文走后,张家早就被他们整得乌烟瘴气,哪里会有这般整齐的人心?
可张扬偏生做到了,他昨晚特意将所有人集中起来,就是料到了今日的事情。他要提前将这些人收拢在自己的手中,让他们全部都效忠于自己,让张翰立等人统统——无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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