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关心,母亲身子已经打好了!”
皇后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皇帝的思绪。皇帝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皇后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令他很不舒服。
谈话有些进行不下去了。皇帝有些安抚,皇后却并不屈就,气氛更加的冷肃。
恰此时,魏嬷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她墩身请示道:“晚膳时辰到了,陛下、娘娘要传膳吗?”
新帝神色却和气起来,他浅笑道:“传膳,朕要与皇后小酌几杯,皇后,你看可好?”
魏嬷嬷喜形于色地下去吩咐了,她是接替贺嬷嬷的,同样是老太后拍过来的。谢老太后是绝对不允许后宫完全被德妃把控,就拍了她来凤仪宫做掌事嬷嬷。原本正宫皇后的嬷嬷是后宫非常尊贵的女官,奈何帝后好像失和离心甚深,她为此忧心不已。帝后间这样,她还哪里有前途可言。就是中宫嫡妻,没有皇帝的眷顾,日子是非常难过的。看看,陛下都多少天没来凤仪宫了?那些新进的美人就开始不把凤仪宫放在眼里了,经常聚在一起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话来。
幸好,陛下终究没忘了发妻,今日竟来了凤仪宫中。但魏嬷嬷人老成精,帝后之间,这气氛不对啊!
于是,魏嬷嬷有心进殿打探一下虚实,若帝后间实在无可救药,她可得早做打算了。进了殿中,魏嬷嬷只这么用眼一扫,就看出来,皇帝有心讨好皇后,只皇后似乎是不为所动。这怎么行?她得想想办法才好。
热菜、冷盘上了一大桌子,这排场,自然是比在萧家时胜过不少。但李瑰月没有心思品尝美食,皇帝在场,令她有做如针毡的感觉。曾几何时,他同萧昊明就是这样的情形了。大周心后想来也几许唏嘘,她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皇后,承恩侯夫人进宫,可有说什么?”
新帝端着金杯,低垂着眼睑,轻声问。
“没有什么,就是问我,在断魂崖下,可有发现什么?”李瑰月也不隐瞒,直接就告诉了皇帝她与母亲的对话。
“噢?岳母她——为何有此一问?”
李瑰月在桌子对面,看了一眼皇帝,平静地说:“她问我,可发现了什么宝藏没有?”
新帝执杯的手紧了紧,身子坐直了些,不太要紧地问了句:“呵呵,自然是没有的吧?那下面,除了一堆破烂,什么都没有!”
李瑰月总算明白了,不光母亲关心崖底有没有宝藏,就是皇帝只怕也是迫切地想知道的。难为他憋了那么久,今天才问出来。
“得确是没有什么宝藏。我不知道沈楼主是怎么想得,反正我——掉下去后,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皇后的回答在新帝的意料之中,然而他的凤眸还是几不可见地微闪,这同样是他十分在意的一件事情,至今依然耿耿于怀。
“听说,与你一起掉下悬崖的,还有琼楼的鬼童?”
皇帝的问题意味不明,李瑰月的心里亦是微动。然而她尚来不及理清思路,皇帝的声音又起。
“说来,皇后总是能遇到贵人,听说去年,在思飞台上,同样有人为了救你,不惜跳崖。真是巾帼英豪,呵呵。”
皇帝说的是称赞的话,却听来干巴巴的,不甚有诚意的样子。
李瑰月皱眉,严肃地说道:“思飞台上,墨织姑娘的确是舍命救我。这鬼童么——只能说他同我一样倒霉,掉到了崖下而已,算不得是为了救我吧。”
皇后这样的态度,并不多能使新帝释疑,他看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说:“可朕听说,先前鬼童就颇为照顾皇后跟听雪。”
李瑰月冷笑,此时若是被皇帝拿捏,只怕今后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大周新后并不示弱,定定盯着皇帝,她问:“不知陛下听谁说的?”
萧长空一愣,旋即道:“朕自然是有途径的,怎么,他们说得不对?”
“自然不对!”
皇后怒行于色,义正词严地说:“陛下怎能听信这样的挑拨之言,这不是暗示我同琼楼沆瀣一气吗?陛下,今日妾身索性言明,当日,有人致信于我,言说沈姐姐……德妃被劫持,我担心她的安危和闺誉,才独自前去赴约的。呵呵,没有想到……”
新帝一愣,原来,这件事还有这样的曲折。皇后的话,他是信的,因为他深知妻子当初是怎样地信任沈蓉。原来,皇后并不是无端出走以致被俘的!他的心就此雀跃起来。
“朕不是也没有相信他们的话嘛!”
新帝有些闪闪,随即,他又问:“那据你所知,鬼童会不会有所发现!”
“那陛下要去问沈楼主,而不是问待在深宫中的我!”皇后的话依然很不客气。
新帝放下酒杯,脸色不豫,他站起身来,索然无味地挥了衣袖,说:“皇后好生休养吧,朕还有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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