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右眼红色瞳孔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变成了空洞的白色,片刻后恢复了正常。“阿爹······”
时间仿佛被定格住,妖月呆呆的看着周遭的一切,男人脸上狰狞的笑意,天边刚刚升起的太阳,浅灰色的天空中依旧还在的月亮。
随后陈默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双手撑在了妖月的上方,护着妖月,他的气息渐渐缓平,“好孩子,不要哭。”陈默用手背替妖月细细的擦干了眼泪,妖月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陈默,慈祥和蔼,仿佛刚刚挡下那一刀的人不是他。他的手粗糙得像开裂的蛇皮似的,手掌也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蹭的妖月的脸颊生疼。曾经的一次妖月埋怨着陈默喜欢揉她的脸,弄得她好痛,而陈默也只是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便再也没有揉过她的脸。
“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陈默揉了揉妖月的脑袋,将她的脑袋按进了怀里,面上满是幸福的微笑,他······好像看见了祖母,阿母脸上含笑的在不远处等着他。
“我们……的阿月……是最……好看……的小姑娘。”
男人见状,又狠狠的补上了一刀,刀从陈默的背后穿到了胸前,随后拔了出去。
陈默瞪大了双眼,口中喷出了鲜血,洒在了妖月粉色的新襦裙上,蝴蝶染上了血色,栩栩如生。
“阿……月……”陈默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直至最后闭上了双眼,倒在了妖月的怀中,从陈默的衣襟里划落出一块干净的,洗的发白的手帕,包裹什么东西,妖月捡起来,打开了手帕,却见是昨日妖月刚刚给陈默缝制好的护腕,想着让他上工时戴着,只因陈默的手腕曾经受过伤。
妖月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上的护腕,张了张嘴巴,心中仿佛被千斤的巨石砸过一般,钝痛,沉闷,不可言。
妖月浑身颤抖着抱紧了陈默,口中喃喃:“阿爹……阿爹……”随后见人没有反应,将人平放在了地上,疯狂的摇晃着陈默的手臂,“陈默……陈默……陈老头……你别装死……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在睡觉,是不是这样。”妖月拉起了陈默的手,蹭着自己的脸,“阿爹,阿月想让你摸摸脸,好不好。”可是白皙的皮肤被蹭红了,磨破了,陈默也没能再睁开双眼。
妖月跌坐在地上,脸上一脸湿润,泪涕交横。她想要大哭,可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流不出一滴泪水。似乎,流泪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天边一片红色,鸟儿叽叽喳喳的发出了清脆的叫声。
最终,一滴血泪从她的右眼中滑落,滴在了地上,一朵莲花绽放在褐色的泥土之上,很快便消失了。
“阿月,阿爹明日带你去看桃花,和去城隍庙会。”
“我的阿月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小姑娘。”
“阿月吃吧,阿爹不饿。”
“阿月,这个字,女夭,念yao,旁边这个字便是月,像不像天上的月亮?这两个字便是你的名字。”
“阿月,寿辰快乐啊。阿爹希望我的小阿月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阿爹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狗屁传说,什么双瞳异色,什么家破人亡,什么死于非命,阿爹可不信,阿爹只知道阿月是我的女儿。怎么会有阿爹不要自己的女儿呢。我家阿月如此乖巧懂事,阿爹疼都来不及。”
“阿月,阿爹一直都在,一直都陪着阿月,不要害怕。”
“阿月……”
“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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