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们在深夜酒馆聊了整整一夜,困了就闭上眼靠在沙发上休息,醒了也不去看时间,倒上一杯让人上瘾的漂亮液体塞进口中,又接着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弱点。
黑夜散去,橙黄色的阳光从天边升起,余妙倚在木质的橱窗边睁开眼,暖洋洋的阳光像云一样透过玻璃抚在她的脸庞,温暖的让她想哭,不自觉的说了一句,“出太阳了了……周南一……”
记忆回笼,余妙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她张开手指,轻轻触碰着散在她腿上的阳光,好像这样做就可以从它身上汲取到温暖一样。
“学长,你不打算回去了吗?就这样把时间耗在这里,不管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了吗?”
魏嘉良一双黑沉的眼睛闭起,把漂亮的酒瓶里最后一口液体灌进嘴里,“回去?他在这里,我怎么回去……你知道吗?我愿意付出一切,只想光明正大的拥抱他,不去在乎世俗的看法,也不被社会的道德所困。”
“我欣赏他,敬佩他,思念他,也爱他。”他睁开眼看着余妙苍白的脸,“你不是是吗?”
她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低头笑了笑,“是啊,我不也是吗。”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他的,说变心就变心的,哪能算是爱,哪能这么轻易的被抹灭,被遗忘,爱应该是永不退色的色彩,它永远那么美,那么惊艳,那么让人想要拥有,纵使前方有数不清的磨难,也不该退缩。”
余妙呆住,好半晌才低声笑了笑,含着无尽的苦意,“可我是个胆小鬼,学长,我不像你一样充满勇气,找到了自己前行的方向就能义无反顾的往前冲,我做不到,我还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我不想失去所有,我在权衡利弊,放弃了最包容我的那个人。”
魏嘉良听她说完了她的全部故事,是个孤独的女孩遇见热情的男孩的故事,像是童话般的相遇,却偏偏出现在现实中,女主角没有男主角那般的勇气,她选择了退出,回到最初开始的时候。
可事情又怎么会按照计划中那样呢,命运总是喜欢和人们开玩笑。
“回去吧,余妙,在你不会后悔之前去找他。”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魏嘉良撬开一瓶新酒,他把那颗滚落在桌底的盖子捡起来交到她的手上,“什么时候犹豫了,就拿出它抛一抛。”
他眨了眨眼,笑容鼓励,“或许,我们可以相信一次命运,它说不定能给我们一个完整的答案,虽然不一定是满分。”
余妙眼睫颤了颤,瓶盖卷起的边沿处压的她手心生疼,可她竟然不愿把它放下。
“那你呢?学长,你也相信命运做出的决定吗?”
魏嘉良想了想,往前凑了凑刚想和他说些什么,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是他的手机铃声。
他举起手机给她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沉林两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或许这就是答案。
从前的魏嘉良是大家眼中品学兼优,家世完美的代表,他就像是永远坠在天上的那些最闪亮的星星,珍贵却又遥不可及,而现如今余妙再看他,却发现,原来人前再完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会被人情世故,流言蜚语禁锢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
或许她在人世间走一遭,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心底藏着,会让人感到痛苦的记忆。
是不是没有受过苦的人生始终会不完美呢?
这个答案没人知道。
那天之后,魏嘉良便经常邀请她出来小聚,两个人聊学业,聊生活,消磨着那些会无所事事的时光。
一次意外的机会,她还认识了魏嘉良的秘密——那个沉林。
和她想象中一样,他会是个不拘一格的地下歌手,染着一头火红的头发,甚至连睫毛也是,热情的像火,却又穿着一身黑色的宽松衣裤,背着一把巨大的吉他,扛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干干净净,又丰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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