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言把自己的包袱跟芸嬷嬷和成伯的包袱放在了一堆,颜言出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裴言川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此刻安静地靠墙而坐,明明暗暗的光影投到他的脸上,把他那张养眼的脸衬得更好看了。
裴言川发现颜言真的很喜欢盯着他的脸瞧,而好巧不巧,裴言川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盯着他的脸瞧了,裴言川眉毛一挑,脸色冷淡,“你又在偷看我?”
“怎么能叫偷看呢?我那是光明正大地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得那么好看,还不能让别人欣赏?”颜言也不怕裴言川那能杀人的眼光,眼光要真能杀人,她上班的时候就要用眼神杀死那几个傻得冒泡的同事一万次。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裴言川懒得跟颜言计较,他已经发现了,颜言是什么都不忌讳的,大概是她所在的华国真的与醴朝很不一样。
“裴言川,你那么聪明,你家里人知道吗?是这样的,我阿奶和阿爷也要一起京城,至于去干嘛,你也别问,问了,我也不可能告诉你的。至于路费,我们现在手里没闲钱,你的钱我先给回你,毕竟这一路还得指望着大佬们可以带我们的。等到了京城之后,我看看哪里能刮点钱财出来给你们?”颜言讨好地跟裴言川商量着费用的问题。
裴言川刚才就已经听到了颜言在房间里的自言自语了,颜言还以为自己多能藏事一般,不过裴言川也懒得开口告诉她他知道她的计划,裴言川点了点头,“行,那我让我的手下们先行一步,我和石毅带你们爷仨一起进京。”
“裴言川,英明!其实我也觉得你那边的人有些多了,一下子那么多人,反而不太好,目标太大了,万一有人拦途打劫之类的,我们爷仨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给大侠们添乱。”颜言把裴言川的钱袋又塞回了裴言川的手上。
裴言川这钱袋这两日一直在他们俩身上兜兜转转,裴言川也嫌麻烦了,把自己的钱袋收回了怀里。
颜言见裴言川话那么少,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起身去了屋后拜祭叶兮颜,这一去京城,天高地远的,叶兮颜一个人在这里,希望她在另外的世界里可以跟她的娘亲好好团聚。芸嬷嬷和成伯也来了屋后,他们没想到颜言比他们还早到,心里又是一阵阵感动。
“姑娘,你在这里好好睡,等我们两副老骨头去京城看看那些人是何等的狼心狗肺,姑娘,你等着,我们必定会查清楚当年的事情的!”芸嬷嬷对着叶兮颜的坟墓起誓。
“姑娘,你放心,等我们处理好京城的事情了,我们要是还活着,定然还会回来陪伴你的。”成伯擦了擦眼泪,成伯和芸娘一生无子女,他们一直把叶兮颜当成自己的孙女,叶兮颜的骤然离世,要不是芸娘要去京城重新查那叶家的腌臜事,成伯是真的不想离开叶兮颜的。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要入夜了,我们走吧。”芸嬷嬷率先转身离开了叶兮颜的坟前,再多不舍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人总要先前看。成伯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芸嬷嬷,也离开了坟前。
颜言对着叶兮颜的坟头鞠了三个躬,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地道:“兮颜,你别怕,我会替你找到你父亲,把你的话告诉他的。”
颜言这才转身离开了叶兮颜的坟前,一阵微风吹过,颜言回过头,飘飘渺渺的烟霞里,她似乎看见了叶兮颜站在树下温柔地朝着颜言微笑,颜言擦了擦眼睛,刚才似乎在树下朝着她笑的叶兮颜消失了,颜言失声道:“兮颜,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的,知道吗?”风吹乱了颜言本就不太长的头发,温温和和的,像极了叶兮颜在轻抚着颜言的头发,颜言眼角含泪,走进了前屋。
前屋里只剩下芸嬷嬷、成伯、石毅还有裴言川,其他人估计都已经先行一步走了。
裴言川看见颜言的眼角泛红,就知道颜言在屋后跟叶兮颜道别的时候没少哭,心想,这姑娘倒是有情有义。
“走吧,我们都准备好了。”颜言背上自己的包袱,跟裴言川说道。
“嗯,你们这赶夜路千万要紧紧跟好我和石毅。”裴言川和石毅没有其他东西,说走就抬脚走了。
芸嬷嬷和成伯把屋子的门窗都关好了,再仔细地上好了锁,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院门。颜言则回过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跟叶兮颜一起住了半个多月的屋子,心里也是万般不舍,不知道是不是颜言的错觉,她总感觉叶兮颜再跟她说再见,颜言也抬起了手,朝着屋子的方向挥了挥手,好像也在跟叶兮颜说再见。
众人趁着夜色赶紧上路了,裴言川白天已经跟石毅安排好了其他人的路线了,由先行一步的人吸引杀手的注意力,这样他们五个人再后面赶路就会安全很多。其实要是可以的话,裴言川根本不想带着这两老一少涉险,他是为了查案招惹了杀生之祸,要是连累了不相干的人,他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所以在白天的时候,裴言川和石毅尽可能把火力都交给先头部队解决,还另外派了一个人单独走了反方向去裴家军营里搬救兵。
颜言扶着两位老人,加快了脚步追上了裴言川和石毅的脚步,裴言川今晚要到达县城,他看到老人走得慢,还是想换成马车,不然这样走太慢了,他和石毅也想换成骑马,把整体速度拉快一些,越慢越危险,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了裴言川不在先头部队里了,那些杀手肯定会回过头找裴言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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