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言又带着叶兮颜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了,叶兮颜一时轻轻地笑出了声,一时嘴巴又一大堆问题问个不停,叶兮颜经过这大半个月跟颜言相处,很是喜欢颜言。
叶兮颜神秘兮兮地从自己胸前掏出来一块玉蝴蝶,上面还篆刻了一个“王”字,这是她全身最值钱的东西了,自小就戴在身上,叶兮颜摘了下来,放到颜言手上,把嘴巴附在了颜言耳朵旁边,“颜言,这块玉蝴蝶是我娘亲给我留下的遗物呢,我想送给你,以后你去了京城回了华国,看到这枚玉蝴蝶就能想起我来了。”
“不,兮颜,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要。我要是想你了,我就看着天上的月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月亮吗?我看见它就能想起你了。”颜言把玉蝴蝶塞回了叶兮颜的手上,但是叶兮颜也不肯收下,一时,两人有些僵持不下的意思。
老太太走进叶兮颜房间的时候,看见颜言往叶兮颜手里塞玉蝴蝶,老太太虽然才跟颜言相处了半个多月,但是老太太对颜言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这回大几率是自己家的姑娘要把玉蝴蝶送给颜言,颜言不肯收。老太太只当没看到,省得两个姑娘尴尬。
老太太走到叶兮颜跟前,问了叶兮颜今日的情况,不过颜言还是不放心,补充了今日下午叶兮颜睡觉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老太太听完,眉头紧锁,看来他们还是不能再拖了。
叶兮颜好像读懂了老太太心中所想,又开口宽解颜言和老太太:“阿奶,颜言,没事的,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去哪里找大夫其实都差不多的,我这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
“不是的,兮颜,听我的,我们去京城找找那些什么神医什么厉害的圣手,指不准真的能治好你呢?你不是很想去华国走一趟吗?等你好了,我马上就带你去华国。”颜言把叶兮颜不肯接回去的玉蝴蝶轻轻地放在叶兮颜的枕头旁边,劝着叶兮颜。
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等雨势小一些,他们立刻找人带他们进京,这么久了,叶兮颜再拖真的要被拖垮的。
叶兮颜似乎被俩人说动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老太太和颜言都笑了,肯去治病就行。
这一夜的雨没停过,有时候还伴着电闪雷鸣,叶兮颜早就已经睡下了,可是颜言睡意全无,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总有些心绪不宁。前屋里是裴言川一行人,全都或躺在地上,或倚着土墙睡觉,老太太老爷爷睡在他们的房间,颜言还是跟往常一般睡在叶兮颜身旁。
“颜言,我给你的玉蝴蝶你可以收下吗?”叶兮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兮颜,你收好嘛,你娘亲给你的东西,你给我了,那你想你娘亲了,你怎么办?”颜言不需要叶兮颜的玉蝴蝶,只要叶兮颜好起来,颜言就觉得足够了。
“对了,颜言,如果你在京城见到我爹了,跟他说一下,我不恨他,也不爱他。至于叶家,于我不过是陌生人。还有,能不能帮我照顾好阿爷阿奶,我总是不放心他们。”叶兮颜闭着眼睛,呼吸浅浅的,这些话听得颜言心里发慌,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叶兮颜的手和脸,触感生凉,颜言心里一紧,她好像想起了她小学的时候,爷爷离开她的时候,手也是冰冰凉凉的。
“阿奶,阿爷,你们快来。”颜言赶紧跳下床,一支箭一般冲到了老爷爷和老太太房间,疯了似的拍着门。
“颜言,怎么了?”老太太披着衣服开了门,老爷爷也赶紧走了出来。
“兮颜,兮颜,她不对劲……”颜言哭得稀里哗啦,前屋的人都被惊醒了。
老太太赶紧快步冲向叶兮颜房间,老爷爷赶紧点了蜡烛,昏黄的烛光摇摇晃晃,伴着屋外的雷雨声,似乎也在悲伤着什么。
床上的叶兮颜紧紧地闭着眼,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像是睡着了一般。老太太轻轻地推了推叶兮颜,嘴里轻柔地喊着:“姑娘,姑娘,醒醒。”
可是,叶兮颜一点动静都没有,颜言借着昏黄的烛光,看见叶兮颜趁着她去叫老太太的时候,又把玉蝴蝶放到她的枕头上了,这姑娘怎么那么倔强。颜言哭得更厉害了,她就知道,今日的叶兮颜很不对劲,叶兮颜是知道她要离开她了,才把遗物和老太太老爷爷都托付给了她。
“兮颜,兮颜,你醒醒,你不是要跟我去华国吗?我们现在就启程,走。”颜言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想要牵起叶兮颜的手,可是叶兮颜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颜言想不通,为什么这世间上的美好总是易碎易逝。
前屋的裴言川也听到了房间里的姑娘痛哭的声音,他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门口,冷眼看着房间里的人正在经历的生离死别。本就是萍水相逢,裴言川也不敢贸然进去免得打扰到了房间里的人。
老太太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稳住了心神,然而,她还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裴言川本来站在房间门口,看见老太太要晕倒的样子,赶紧快步上前接住了晕倒的老太太。老爷爷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冲过去给老太太掐人中,裴言川赶紧喊了石毅:“石毅,你进来。”
“是。”石毅一个闪身就冲了进来,刚才房间里的动静其实大伙都听到了,那个病病歪歪的姑娘今夜走了,大伙心里都有些难受,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这么个善良的姑娘就这样走了,多少还是有些唏嘘的。
裴言川把老太太交给了石毅,让石毅送她回房,老爷爷亦步亦趋地跟紧石毅,先去照顾老太太去了。
颜言抱着叶兮颜哭得很伤心,肩膀一抖一抖的,脸上全是泪水,昏暗的烛光仿佛也跟着她在悲伤,裴言川想说些什么话安抚那姑娘,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裴言川默默地站在颜言身后,听着颜言那悲戚的哭泣声,裴言川只以为是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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