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还如出去时一样整洁,披头散发被绑在床上的姑娘停止了挣扎,被绑着的皮肤上泛着红痕。
凌乱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脸,不知道她的眼睛还会不会像刚才那么清明。
唐星云站在床边一步远的距离,理智告诉她已经无需再前进了,距离更近,危险更大。
“祁晓雪,你还好吗?”她平和地问道。
她的身后两个人一左一右举着武器,左边拿得是一书,右边拿得还是一本书,卧室里装修简洁,没有零零散散的小东西,卧室的窗户没有封死,仅仅是关上了,时间久了屋子里的空气很沉闷。
这是间客房,床是张单人床,很软,躺在上面人都会陷下去一点,被布绑着,上面的人坐不起来,整个身体陷进被窝里,平躺着面对天花板。
她张开了嘴巴,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听不清的字节。
手心冒汗,三个人心里的骇然像是海浪翻腾而来。
红色半透明液体挤出眼眶,从皮肤滑落,渗入白色的床单,单调的配色原本只是乏味,现在,它看起来冰冷的如同停尸间。
动手吗?
孙胜野闭上眼,马上睁开,眼睛刺痛,眨眼带来的水分不足以缓解干涩。
“对不起……”
隐隐约约,终于从她嘴里拼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半天的聊天进展化为乌有,唐星云向前迈了一步。
从他们进入房间,她没有再挣扎一次,或许是个圈套,为了引诱他们往前走。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试探性地,她叫了一声那个名字:“贾悦华。”
祁晓雪动了一下。
唐星云问:“学姐的名字是贾悦华?”
这段对话听着没头没尾,没有前情提要,赵鑫磊一头雾水,他扭头看孙胜野。
万千思绪具象化在那双眼眸里,仿佛一簇火焰在黑夜里点燃,还没来得及轰轰烈烈,就被一场大雨浇息。
感染和躺在床上的姑娘有关?
世界有时候就是很小。
把经过串联起来并不困难,线索已经明朗,孙胜野攥着书的手多用了点力气,用来支撑她消化戏剧化的转折。
唐星云温柔地拨开沾着汗水的头发,她的手贴在纤长脖颈上,现在就能宣判她的死亡。明亮的眼睛已经黯淡,动手是迟早的决定。
唐星云最终把手抽回去,静立床边。
“她最后是自杀的。”孙胜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的声音偏向于中性,些微的沙哑像是烈酒一样刺激,回味悠长。“没有怪你。”
临近生命终止,她的声音比吵闹的一生平和了不知道多少,淡淡地,听起来不带怨恨,究竟是洒脱还是无奈无从得知。
学姐的死是既定的,没有奇迹,到头来,祁晓雪还是接受不了学姐的离世,接受不了临阵脱逃。
混浊的眼睛慢慢地移向有人站立的地方。
她费劲地说着自己说了二十年的话:“杀了……她……不是我。”
不是我杀了她?这种辩解不是祁晓雪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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