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琅说道:“亏空的银子必须补上,有罪在身的必须法办。无辜的人就让他们自谋生路。”
崇安帝颔:“还算公允。如果亏空还不上怎么办?”
贾琅说道:“用抄家所得财物补缴亏空,不足的部分,让他们分期补上。臣愿意给他们作保,他们补不上,就由臣来补。”
崇安帝冷哼道:“你为了女人,倒是大方的很。”
贾琅辩解道:“臣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女人。太上皇毕竟与甄家有些情分,就算甄太夫人不在了,多少也要留些体面。”
崇安帝沉吟片刻,说道:“甄家太夫人也没有多少日子了,等她入土为安后,你就把甄家的事情处置了。王旷在江南做的不错,不过有些事情他做的不太彻底。你到了江南后,就一并处置了。”
贾琅应道:“陛下放心,臣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大观园,桃花庵。
蓝凫将一本册子交给甄珮岚,说道:“甄家这些年来共计亏空八百余万两银子。除去因接待太上皇耗费的三百万余两,甄家还需补五百余万两的亏空。国公爷愿意为甄家作保,请求皇上宽恕甄家,你应该知道甄家应该付出什么。”
甄珮岚说道:“甄家原本是替皇家监察江南,这也是甄家在江南位置尊崇的原因。如今甄家能让贾国公看上眼的,也只有这些年来积累的人脉了。我随母亲进京时,老太太已有交代,只要贾国公愿意出手帮忙,这些人脉都会交给贾国公。蓝凫姑娘,如此你可满意?”
蓝凫叹息道:“如果你是男儿身,或许甄家还有救。”
甄珮岚淡淡一笑,说道:“不会的,除非我有贾国公的能力,否则甄家还是无法避免没落的命运。我倒是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还能用自己给甄家换取一线生机。”
白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里,冷冷说道:“你很聪明,也有心计。不过你跟了国公爷,就要安分守己,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甄珮岚打量着白矖,从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杀气。她听懂了白矖的警告,如果她在贾家兴风作浪,面前的这个女子就会出手取了她的性命。
甄珮岚苦笑道:“这位姑娘多虑了。我只求能有个容身之地,安稳度完余生,不敢奢求太多。如果国公爷怜惜我,能给我一个孩子,我就别无所求了。”
蓝凫安慰道:“国公爷虽然命犯桃花,风流成性,却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长得如此漂亮,甄家二小姐也是個美女,你们这对姐妹花,肯定能把国公爷迷得神魂颠倒,把你们当做心肝宝贝般疼爱。”
甄珮岚还是未出阁的姑娘,闻言不禁羞红了脸。
白矖说道:“蓝凫,你现在胆子大了,敢在背后说国公爷的坏话,就不怕他惩罚伱。”
蓝凫不在意的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国公爷不好罚我的。”
甄珮岚收好册子,告辞离开。出了桃花庵,去含芳阁寻贾元春。她与元春年龄相仿,自幼便相识。当初元春为了贾家的富贵入宫,她还会为元春感到惋惜。如今元春被贾琅接出宫,又订了一门好亲事,而她却要为了家族给贾琅做妾,这真是造化弄人。甄珮岚心态很好,并没有因为这些事觉得自己在元春面前抬不起头,也不回避元春。她如今就是与元春住在一起,元春对甄珮岚的遭遇感同身受,所有并没有看轻她,两个人相处的很好。
贾琅出宫后,先去了锦衣卫衙门。他安排青鸾前往金陵,以监控的名义进入甄家。甄太夫人是个明白人,甄应嘉是个老实人,却不代表甄家其他人会甘心认命。他既然在崇安帝面前给甄家做了担保,就不允许甄家出什么幺蛾子。
甄太夫人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甄家的大树倒了。封氏带着甄家姐妹回金陵奔丧,贾琅代表贾家前往吊唁,顺便办差。
甄太夫人的葬礼办的非常有体面,太上皇和崇安帝都派人南下金陵吊唁,这也是甄家最后的辉煌。甄太夫人下葬后,锦衣卫便开始抄家拿人。富贵了百年的甄家,就此分崩离析,烟消云散。
贾琅站在甄府大门前,看着锦衣卫把封条贴在大门上,不由联想起原著中贾家被抄家的情形。甄家用积累的人脉和四个女儿,换取了家族主要成员的平安。贾家被抄家时,却连交易的筹码都拿不出。看着甄家的凄凉下场,贾琅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要有足够的实力。
甄家人被暂时安排在宁国府老宅里,避免了流落街头的窘迫。甄家被抄家,震动江南官场。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锦衣卫就动了一场大规模抓捕行动。王旷只是对致仕官员动手,贾琅却毫无顾忌,几乎横扫江南官场。金陵的六部,督察院,国子监是他的重点打击对象。六部尚书,侍郎,督察院左都御史,副都御史,国子监祭酒都被投入锦衣卫大牢。整个金陵留守朝廷,只是剩下一个督察院右都御史没有被拿下。江苏,安徽两个布政司也有多名高官被抄家,十几个豪门大族被连根拔起。
短短一个月,锦衣卫就抓捕了数千人,还斩杀了上千名敢于对抗朝廷的不法之徒。贾琅掌控锦衣卫数年,第一次兴起了大狱。诡异的事情生了。王旷只是拿下几个致仕官员,弹劾他的奏折就堆满了崇安帝的案头。贾琅横扫江南官场,拿下上百名官员,却没有几个官员上奏折弹劾他。无论是朝廷百官,还是江南官场,都保持了沉默。
由于事务繁杂,贾琅只好留在金陵过年。薛蝌进京后,贾蔷就到了江南,两个人互换了位置。如今甄宝玉就跟着贾蔷,学习如何经营买卖。贾琅不喜应酬,接待故旧亲朋的事儿基本上交给了贾蔷和甄宝玉。不过也有人例外,曾经与贾琅一起逛秦淮河的罗子明就是其中一个。他的父亲就是那个硕果仅存的留守朝廷督察院右都御史。另一个则是江南名妓如芸,贾琅是个念旧的人,所以热情接待了如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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