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直不可想象,咱们主子和小主子……肯定糟了毒手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太可怕了!主子,您要小心啊!”一向单纯的红袖吓得揪着衣摆,揉搓的不成样子,眼睛里含着泪珠儿,盯着婠婠的肚子,好像那里面已经有了孩子。婠婠淡然一笑,“好了,你们别自己吓自己,这还都没影儿的事儿呢,你们就把自己吓成这样。要是真的有人拿了东西坑害咱们,到时候你们还不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三个人听到婠婠不当回事儿,都急得直跺脚,喊着主子。婠婠摆了摆手,“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我有话跟那嬷嬷说,碧莲你去把白嬷嬷也请来,就说有事儿让她去做。”碧莲听话的点点头,“是。”转身出去叫白嬷嬷,剩下的两个丫头也知道主子要跟嬷嬷们商量正事儿,也就听话的下去守着门了。几个人下去之后,那嬷嬷看着婠婠,问道:“主子,这事儿您怎么看?”婠婠下了暖炕,站直了身子,搭着那嬷嬷的手,在地上溜达了下有点儿发麻的腿。“你去查查这段子当年那拉氏是怎么得到这块儿缎子的,还有李氏那儿的蜀锦,当年也是那拉氏赏下来的,你也去查查是不是跟这块儿一样。查好了之后,我再做定夺。”那嬷嬷躬着身子,“是。那老奴退下了。”婠婠点头,“去吧!”那嬷嬷施礼出了屋子,不一会儿碧莲在外面禀告,白嬷嬷来了,婠婠应了声,白嬷嬷挑了门帘子进来。“主子。”白嬷嬷进来先行了礼,然后不发一言的站在旁边,等候着婠婠的吩咐。白嬷嬷跟那嬷嬷不一样,白嬷嬷性格沉稳严肃,不善言谈,但是她观察入微,心思细腻。婠婠嫁来四阿哥府上之后,全靠着白嬷嬷不到几日便摸透了四阿哥府上下的各种人脉关系。“嬷嬷让石大哥去查查府中李氏家里的情况,尤其是她二哥的情况,越细致越好。一旦有了消息,速速来报。”白嬷嬷有个儿子跟着婠婠三哥做随从,对外面的消息自是比府里的人更加清楚,容易调查一些。“是。”白嬷嬷眼中精光一闪,李氏?今儿下午来的不是宋氏吗?看来四阿哥不在的日子里,她们开始不安分了。“还有,嬷嬷劳累些,多调【教调】教那些小丫头,顺便盯住了其中那几个钉子,看看她们这些日子里有什么动作。切忌打草惊蛇,有何动作禀告我之后,再作计较。”婠婠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那些钉子也不可放松,有时候就是一个小卒出其不备杀死将帅,一个小漏洞坏了大事。她心里此时已经盘算了不止十个计策,让从嫡福晋开始的几个人,都伤一次元气。本来她还想着刚嫁进来,休养生息,再摸一下她们几人的底,不曾想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记得,不可小视任何一个人,咱们可要是长长久久的赢下去。知道吗?”白嬷嬷听了婠婠的话一愣,随即勾起嘴角,“是,老奴明白了。”可不就是长长久久的赢下去,赢了嫡福晋,赢了爷心里的位置,还有以后的许许多多女人,她家主子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去吧!”婠婠挥手让她退下,白嬷嬷躬身退了出去。珠玉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望着窗外的日落残阳,婠婠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好戏才要开始。康熙三十五年三月十五日,清军行军到达滚诺尔地方,雨雪交加。穿着蓑衣、斗笠的札克丹站在雪地里,冒着雨指挥着军卒们搭帐篷,搭灶做饭。由于前些日子户部侍郎思格色办差不力顶了他的差事,他也从从四品包衣佐领迁至正四品副护军参领,管理正白旗参领以下军士的日常生活。那户部侍郎思格色也被康熙撸了顶戴花翎革职,充卒伍从军效力。说起札克丹是如何被康熙注意到,并顶替了原户部侍郎思格色差事的,那就要说起远在京城的婠婠。三月十一日是札克丹的生辰,婠婠在初一那天去了西大市街北的广济寺,站在庙门前化缘。化缘化得不是他物,而是百家布,化求来往的善男信女的一块儿布角。整整一天下来婠婠将化缘得来的百家布连夜和她的针线房赶制成腰带,绣上金刚经,三天三夜不曾休息,终于在三月初四赶制完成。三月初四当晚便寻了驿站,花钱连夜赶路,终于在三月十日清晨送到了札克丹手里。札克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刚出门不到半个月早晨一起来就有小校前来禀告有家中信函送到,他连忙吩咐底下人去好好看看新打得水井,看看够几个人喝的,想着回来好打水做饭,明日一早大军还要开拔行军,他们底下人可耽误不得。吩咐了之后札克丹就连忙跑到营门外拿了包裹,一边打开一边儿往回走,还没走到他的营帐就听到那边儿乱哄哄的,说是皇上治了户部侍郎的罪,贬为军卒去军中效力了。札克丹也没当回事儿,看着对面走来的他营下军卒就问他,水够多少人喝得?咱们排的上打水做饭不?军卒就回答了,不知道哦!没看户部侍郎也不知道么,被皇上给罚了,一路到底啊!札克丹也不理他,大骂道:“混帐,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吃?知道吃就该知道水井里的水够多少人用。”说完,札克丹也不理他,径直就去了水井那里,那边儿人早就散了,留下的人也是得了康熙吩咐查看临时水井到底够多少人马饮用,是不是还要在临时开凿几口。他们正说着,札克丹就过去了,想了个土法子,找了跟长木棍儿放下去试探,起码有五米深,一米宽的水井,他粗略算了算够两百个人用,他们中路军就有三万三千多人,如今才这么几口井,明显不够啊。那些户部随军的文官还在争论着,札克丹就急了,急吼吼的跟他们吵了起来,说水根本不够,让他们再开凿大一点儿的一口井。那些文官根本不听,说他一介武夫不懂装懂,动摇军心。吵着吵着就被人报道了康熙那里,康熙一听那还得了,宣了札克丹来问,又询问了几个户部随军的文官和工部的工匠,工匠的计算和札克丹差不多,于是康熙一下就急了。水不够那还得了!那是会耽误行军速度和耽误军卒用饭的,当即吩咐下去,再加凿,务必能让全军人马都有水饮用。众人领命退了出去,康熙留下札克丹夸奖了几句,本想就让他出去,哪知道看见札克丹从刚才就一直抱着一个布包裹,一时好奇就问了句。札克丹略有为难的遵命打开,就看到自己宝贝闺女的信,奈何主子爷要知道他也只能拆了信照实说。信上婠婠写着知道快到阿玛生辰了,不能当面给阿玛拜寿,就去广济寺寻了百家布,连夜赶制缝制了一条绣着金刚经的腰带,送给阿玛报平安洪荒欢乐游。康熙爷一听心里不痛快了,看看人家闺女多知道疼阿玛,亲自去广济寺化了百家布,亲手连夜赶制一条腰带,还绣了金刚经。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不就是他儿媳妇么,有这么孝顺的儿媳妇他该高兴,再说他的儿子们也是孝顺的,等到他生辰那天也会得到寿礼的。如此一来,康熙爷越看札克丹越顺眼,教出那么好孩子的浑达奇家定然不错,升迁!去监督凿井,之后将军中日常生活交给他负责。可以说,康熙一句话,札克丹从从四品到了正四品,然后又干着从二品的差事。再说京城,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前几日里宋秀儿来婠婠悦园做客说得那些话转日里就被白嬷嬷的儿子查出了眉眼,隔天更是将一叠详细的资料呈至了婠婠的手上。坐在木棉树下,婠婠想起那些早就被烧毁的资料就是一笑,碧莲不知道自己主子笑什么,依旧在一旁缝制着主子入夏要穿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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