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傅铭宇不是没想到过,只是实在不好跟川渝公司开口。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来帮你办理这件事,川渝公司的上上下下我都是很熟的。”
让傅铭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使自己怀有戒心的日本光阳公司的总监居然给北星公司帮了这么大的忙。
一个思想成熟的人,绝不只是看到事情好的一面,特别是像这种不请自来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主动的帮助,不能不让人用一种戒心来思考背后可能暗藏的动机。他为什么会主动的来帮助北星公司?这不好问出口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只好暂时的搁置在一边,管他呢?毕竟工程开工才是头等重要的事,正像加藤说的那样,先使工程启动起来再说。
这个个子高高,头黝黑,双眼灼灼,面部白皙稍有光泽的光阳公司的总监第一次跟傅铭宇见面的时候,尽管他没有特意的去留意他的长相,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意想不到的深刻。
八月的海连湾像青春貌美的姑娘以一种特有的魅力召唤着人们,这种魅力的召唤幻化成一种实足的力量吸引着大量的人们朝这里涌了过来。游客数量的骤增很多行业顿时显得火热,车站到处挤满了人,码头出海的游轮排着长长的队伍,饭店旅馆也不错时机的早早做好了招待的准备,各个旅游景点在丰厚利润的驱动下,大开脑洞在突出美的特色上适当的增加了奇峰险路使人惊叫刺激的元素。海连湾到处激着一股少有的热情欢迎来这里狂欢的人们。
同样是一个早晨,傅铭宇来到被海连湾繁华裹抱的西山,他没有选择略显陡峭的近路,循着绕山的石阶缓步朝着高处走去。西山,每天一眼就能望到的地方,一代代孩子在它的一点点变化中成长了起来,正因为太熟悉了,傅铭宇以前几乎忽略了这里的美景。玉兰树、银杏树,楠树、白松、错落有致,就象贵妇人身上的裙裾一样把西山从下到上装扮得妖娆而妩媚。一个穿着婚纱满脸绽放幸福的姑娘在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拥抱中借助西山的美景拍下一张张人生最美好的图片,百灵鸟的啁啾不错时机的为他们送去了祝福。
傅铭宇的心情有些沉重,明天就要飞往东南亚那个美丽的岛国了,妻子尽管依依不舍,没办法只好为他张罗着远行的包裹。为了让他在那里过得舒心生怕稍有疏漏。傅铭宇决定临走前再爬上一次西山。
几天前在北星公司的多功能会议室里一个重大的决定向他宣布,经过北星公司领导班子的慎重考虑,决定任命他为北星公司新加坡裕廊岛工程项目的经理。对于这个任命的决定并不像其他项目负责人的任命总是迎来一片的掌声和祝贺的话语,为了这个任命北星公司已经考虑好多天了,拿下标书到距离裕廊岛二号机组开工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如果到这个时候还不把这个任命决定下来,那么这个工程将从一开始就要面临着拖延工期的严重问题。
当初拿下这个标书的时候北星公司就生了很大的争议,一同的竞争对手还有刚刚结束一号机组建设的川渝公司,川渝公司跟北星公司比起来远远有着更强的优势,他们有刚刚完成一号机组承建的丰富经验,到二号机组同样的标底川渝公司却放弃了这次竞标的机会。不能不使人想到那里的工程注定不会有多大的利润。同样的问题国内工程不是没有生过,甚至可以说越来越强烈了。一个工程招标总会迎来好几个公司来竞争。就像是仅有的一把米总是招徕很多的鸟雀,为了能得到这一把米鸟雀们几乎使出了所有的劲力争夺了起来。标书价格越压越低,尽管任何的商业和企业都是在寻求利润的缝隙中生存。但是面对着一个庞大的企业如果没有产能,它的生存能力受到的冲击是巨大的,企业越大负重就越大受到的冲击也就越大。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命运即使不坦言相告人人也都心知肚明。这样的事在国内生并不算什么,为了国家的展建设,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但是面对着这种国际招标,投标的价码过低,谁又是从中最大的受益者,不能不值得思考。
既然有过建设一号机组经验的川渝公司放弃了这次竞标的机会,那么对于北星公司来说前景也一样不容乐观。对于北星公司来说这还不是最大的难题,最大的难题是新加坡裕廊岛隶属的大士电力公司通过竞标采用的是日本光阳公司的设备。谁都知道以前的时候日本人在海连湾都干过些什么,尽管这都是几十年以前的事,那时候的中国吃尽了闭关锁国的大亏;尽管经济的展已经完全的越了国界的范围,在互补共赢的道路上利益永远都是根本的要素;尽管在经济全面复苏共同谋求展的大局面前再大的仇怨都暂时的搁置和化解,但是海连湾人对日本人,怎么能是时间和利益所能化解得了的呢。那些思想觉悟较高的人还能理智的看待这些问题,那些普通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和思想,一时冲动,会不会把自己不该的作为轻易地带到实际的工作之中去。那样会给北星公司带来很大的麻烦。
海连湾生的历史悲剧永远不可能再重演,但是历史悲剧留下的惨痛教训不能不引起任何一个海连湾人的反思。海连湾人自古以来忍让、吃苦、耐劳的精神,在日本侵略者的压迫下失去了生存的权力,做人的尊严,生活流离失所,生命朝不保夕。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使海连湾人在慢慢长夜里看到了启明星,在党的领导下活出了人的尊严,海连湾开创了史无前例的繁荣,人们过上了有目共睹的幸福生活。向往成为一名共产党员是傅铭宇最大的梦想,他的灵魂被这个崇高而伟大的信仰所崇拜,这个崇高而伟大的组织凝聚着一种永远不可撼动的力量,有了这股力量就没有任何干不成的事。傅铭宇这一梦想实现的时候,使他深切地知道再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一切的作为代表的不再仅仅是个人的形象。
一个人不能在自己遇到不可阻挡的危机的时候,才想得到国家的庇护。而是时时都应该切身的为国家勇于贡献和付出,那样国家实力才能更加的强大,国民生活才能更加的幸福。
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傅铭宇在别人的眼里是个什么形象他没有想得太多,别的党员又是怎样树立自己形象的同样也没去考虑过。不过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总要细思量、想周详顾全大局,关乎集体利益和名誉的事更是要慎重。
八月的海连湾同样是一年里最酷热的时候,海连湾的酷热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火辣不可招架,早晚少不了凉爽宜人,西山清晰的空气含有从远处飘来淡淡的海腥。群集的沙鸥着一声声怪叫冲上岸来,落在一幢幢海产加工厂房的屋脊上,试图得到海鲜加工工人丢掉的废料来充饥,这些毫无战斗力的家伙越学越懒了。高远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老鹰,飞翔的高度一定让捕捉的猎物早已忽略了自身存在的危机。只有站在这个制高点上用一种远视的目光才能洞察这种暗中潜在的心机。
西山,海连湾很多人把这里叫做西山揽胜。外面的人是被海连湾的大海给吸引了过来,海连湾人又怕失去西山早晚凉爽的享受而不错过时机。也有很多的人像傅铭宇一样带着一种心里的压力,在爬山的劳累中出上一身透汗,在登高致远中看到一种广阔,看到一种人人眼里都能看到的,而自己得到的却跟别人不尽相同的景致。
傅铭宇来到西山除了跟很多来到西山的人一样也带着一股心里的压力,想到这里寻求一种化解的一剂良药。更重要的是西山离他的家很近,他们的家几乎世世代代的就没离开过西山的一箭之地。这里由胜到衰,又由衰到胜,今天,海连湾的人们把这里看成是最好居住和休闲的地方,就连本地最有名的医院和学校都搬迁到了这里,医院和学校无不都是因为这里有个西山的存在,如果不是有着以前在这里居住的基础,让傅铭宇想不通的是这里的房价几乎涨到了连自己再在这里居住下去的能力都没有了。
不管是多少年以前这里的人们因为西山的存在而选择了离开,也不管是今天的人们因为西山的存在而争着抢着把家安在了这里,总之人们念念不忘的还是西山。一有时间傅铭宇就到西山上走上一圈。山下梧桐树的叶子又浓又密,循着山路而上的石阶除了错落有致,再就是每一块建筑材料的安装和设计都透着匠人的智慧、精心和技艺。让傅铭宇感到有些失意的是,以前的时候居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以前只是想到西山的顶上去观览海连湾不断变化的胜景,在那种杂乱无章的繁华和骚乱中寻求一种安静,静下心来听一听城市展的脉动。今天他才意识到人们眼中的西山揽胜,其实就在西山本身。有山没有人缺少灵动,有人没有山缺少质美。
三个月来,一件事总在时不时的给他带来感动。当听到有人呼叫燕子的时候,感知的器官总会把眼睛引到屋檐下面那对共同筑巢卿卿喁喁的剪尾精灵。当以一个小女孩的身份出现在傅铭宇眼前时却是另一种感触。
那天在他到达山顶,顺着一个缓步台阶走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摔倒在台阶上。
“燕子,一定是摔疼了吧?用我扶你起来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到了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的身边,不用说男人一定是小女孩的父亲,尽管父亲说要扶小女孩起来,但是无论从他一点也没有把手伸过去的动作还是暴露在脸上的表情,都在说明他从心里根本就没过要扶她起来的打算。傅铭宇顿时被表面看到的那种虚伪感到很不自在。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处在人生的懵懂阶段,觉得自己能够独立行走就已经是大人了,殊不知正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才会不停地跌跟头,一个又一个的跟头挡在他们的面前,直到让她在疼痛中总结出经验才会变得小心翼翼,跌跟头的次数多了就是减少以后少跌跟头;殊不知真正长大后人生遇到比这更疼痛的跟头,跌倒后不仅仅是带来肉体挫伤的疼痛,肉体挫伤带来的伤痛算不得是大跟头,最是好愈合的,真正的跟头是精神上的挫折,烦恼、忧愁、困惑,远比肉体挫伤带来的痛苦还要难以承受的打击,摧残着人们的肉体。“小楼昨夜又东风,往事不堪回月明中……”这个弱者的悲音成为历代传颂不休的佳话。曾经拥有一片大好河山的国主,人为至尊的亡国之君李煜,不堪回的难道是励精图治后的宏功伟业吗?真正励精图治而后亡国的君主是没有不堪回的,他只是不堪回于曾经至尊、至高、至富的奢靡生活跟阶下囚的生活无法比对。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像刚刚探出草窠的小树,至于以后能不能长成一棵参天的大树,能不能有摇云撼月的本事不知还要经历多少的勤奋、努力、苦难、磨砺和打击。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幸福的,正因为他们还不能用多愁善感的思维去思索芸芸众生的复杂社会现象。甚至不知道使人体会不到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让人不知道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一个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面穿着深蓝色裤子,头剪得齐齐整整,脚下穿着一双黑色耐克运动鞋,一看就是一个对生活既讲究又有教养的人。但是他的做事方式却让傅铭宇感到有些不爽,已经走到了女儿的身边干脆把她扶起来算了,再说这也是顺理成章不费任何力气的事。
小燕子也许看出了父亲的心理,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站了起来。也许是她的心里在责怪父亲对她太过于狠心了,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起来后就大步流星朝上坡的台阶走去。对于燕子来说不是她的腿显得有些短,就是台阶的高度有点高,不过燕子可不那么认为,好像台阶总是故意跟她找茬一样,陡然增加了高度故意使她难看又把她给绊倒了。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跌倒摔得更重了。小女孩噘着嘴一脸哭相回过头来看她的父亲,表情里透着悲伤、疼痛和无助,眼泪已经在眼窝里打转了,只要她父亲稍稍给她一句安慰的话,或者朝她递过来一个关切的眼神,她都会哇的一下哭出声来。但是她的父亲正转过头去朝着山下的方向望去,好像山下有更优美的精致值得他去用心,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跌倒的燕子。燕子意识到了自己跌倒根本就没有被父亲现,于是咬着牙悄悄地爬了起来,从她一脸痛苦的表情上说明她是忍耐了很大的疼痛的。起来后燕子又悄悄地朝上走去,这一次她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的小心、谨慎,似乎每迈一步都要在坚硬的花岗岩大理石台阶上踏出一个明显的脚印来。
燕子的父亲偷偷地看着燕子小心谨慎的朝前面走去,轻轻地笑了笑,尽管傅铭宇从他的笑容里一点也没看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但是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说他得是一个多么冷血的男人。明明看到自己的孩子重重地摔倒了,却偏偏转过头去。以至于傅铭宇都想要伸出手去帮他扶起来。当傅铭宇走到燕子的身边,要过她的时候朝她看了一眼,她那一身白白的小裙子上粘了很多的灰土,这一路对她来说走得非常的不顺当。脸上也浸着一层汗,让傅铭宇在一瞬间颠覆想法的是从燕子脸上透出来的神态,噘嘴膀腮一脸生气的样子才是正理,即使对于一个成年人遇到这样的事儿也应该一脸的沮丧,没想到在一个四岁大小的孩子脸上却呈现出了一副淡然的样子。傅铭宇觉得自己对燕子父亲的责怪实在是多管闲事,正因为燕子之所以有这样的教养完全是她爹对她教养的好。任何做父亲的都不可能没有助孩子一臂之力的想法,特别是在孩子跌倒的时候,这点力量对于一个三十几岁正当壮年的男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把跌倒的孩子扶起来实在算不上对孩子有多么的疼爱,更算不上是对孩子起到更好的教育,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不遭受劫难,不可能不受到伤害,对于人生来说燕子才刚刚起步,对于到底什么才是人生她还一片的茫然,在她没有生多大伤害跌倒的时候作为父亲没有给她一点的助力让他自己站起来似乎有些虐待,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恩宠。那种人人习惯性的恩宠又何尝不是一种虐待。在感情和理智上到底要做出怎样的调整才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任何人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跌倒了把她扶起来一点也不会减轻她的伤痛,相反这种虚情假意的关心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她以后会遇到无数次的跌到,甚至一次比一次摔得更重,不可能都会遇到一只援手向她伸了过来给她助力,完全的依靠自己才是最大的助力。
这时候傅铭宇才真正明白了,大人有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自以为是,而实际上却连一个孩子都不如。这件事算起来已经过三个月了,每一天都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搅扰着他的生活,傅铭宇愈加感觉到大脑的健忘程度快要成了他的心病,使他放弃这种怀疑正是因为明明生在几个月以前的事却像刚刚生过一样。使他说不清的是,是那对父女俩那天生的事让他不断地想到海连湾的西山,还是想到了海连湾的西山对那对父女俩的事更加的记忆犹新。
海连湾,人们对西山的情有独钟不完全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被城市包围着,它曾承载过人们太多的屈辱和抱怨,在一个城市中心的位置居然出现这么一个不高不矮的土丘,在这个农耕的大国里人人都知道这里存不下多少的雨水,更算不上是土地肥沃。人们从山的这面到那面去要绕上很远的路,假如它有那种高山的雄奇和俊伟也就罢了。却又是那样的不挺不拔,简直丑陋极了。正因为有这座西山的存在,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家安置在这里,很久的一段时期,这里居住的人们都是一些没有能耐的没办法的选择。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海连湾人对于西山好像积存了太多的仇怨,这里不知埋葬过多少被惨遭杀戮的屈死人们的尸体,他们的灵魂久久地在这里的山宇之间回荡。魔鬼仿佛曾经认准了那里就是它们的幸福天国,谁要是打乱了它们的计划,搅扰到了它们的安静,就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和痛苦。就象一个人要想自己活得清静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自己有仇恨的人永远都离得远远的。
事实果真是那样吗?那些离开了西山的人们果真就把在那里曾经生的灾难和痛苦给忘记了吗?尽管时间和空间都跟人们拉开了很远的距离,这种永远根植在骨子里的灾难和痛苦就像庙堂里的大钟,尽管没有被人们敲响,只要人们看到了它,无论它改变了怎样的形貌,人们也一样像听到了那种震撼灵魂的声音。
当人们意识到这完全不是西山的原因,是因为人们对西山的思考太欠缺了,就象是一个人永远都不能把自己的过错责怨到自己的母亲身上一样。西山变得沉静和高贵了,完全不是因为西山的土壤里栽种了很多的名贵树种,也不是西山的土壤生了根本的质变,是人们对它的观念生了转变。当人们经过了不知多少轮回的磨难和思考,才真正意识使让自己跌倒的并不是脚下的顽石,是自己没有充份的心理去应对脚下的顽石,以至于顽石跳跃出来逞凶使人们栽下了很大的跟头。海连湾的人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过去的西山,忘记过去的西山就象忘记了过去的耻辱和仇恨一样。
西山赋予了海连湾人们太多的思考,在人们忙完一天的工作和学习想要疏散一下自己心情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西山,海连湾市里再也找不到像这里肃静的地方,树林间叽叽喳喳跳跃的鸟雀似乎是在嘲笑这些心情沉重的人们,好像世上最最难以解开的难题落在了这些人们的头上一样,也好像是在嘲笑这些人们,西山曾经遭受过多大的屈辱今天不也一样变得美丽起来了吗?当那些锁着眉头驮着沉重心情的人们从西山脚下盘到山顶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景象就象是艺术家凭空想象构思出来的画面一样,如果不是那种依靠摇铃离开车站和驶入车站的有轨电车的铃声搅扰了这些人们的思绪,他们还一定以为自己的思绪牢牢的锁在了眼前景象迷宫一般奇美的画面中。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习惯了的人们对于这种火车的摇铃声就像对这里的空气和水一样的熟悉,几十年来这里的一切早就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唯有摇铃的有轨电车一点都没变。这种有轨电车的摇铃声无非是向路人警醒有车要来了,注意安全。然而那些带着思考的人们在西山顶上听到的却是那种远远离去的沉重的声音。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只要灵魂还在牢牢地坚守着对信仰的忠贞,一切又能算得了什么!带着一头迷茫来到西山山顶的傅铭宇,凝望着远远近近的景物,聆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犹如佛陀向他传授了一道神明的隐语,使他得到了顿悟。心灵就像小学生遇到一道百思不得其解的算术题,一下子想起了一个公式一样,下山的脚力顿时变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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