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唐周的身上起来。他抚摸了一下唐周柔软的头发,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并且他也下了床。他走到外面去。唐周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
唐周看见霍怀舟走过来,霍怀舟将唐周被祁商揉乱掀起来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他擦拭了一下唐周脸颊上的泪渍。如果刚才霍怀舟面对祁商时是一份冰冷,面对唐周确实总是有所缓和。
他和唐周说:“没事了。你等我一下。”他的手触碰一下唐周脚上手上的铁链,似乎在看清楚这些东西的锁在哪。又检查了唐周的手腕脚腕,似乎要看看有没有被这些东西磨伤。在离去之前,他和唐周说:“我等一会儿就过来。”
然后唐周就看见霍怀舟出去了。唐周看见他出去的背影,对这件事更加好奇了。但是没想到的是,霍怀舟出去居然将门也给关上。原本唐周还企图能够偷听到点什么。这样将门关起来,模模糊糊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音,但是却根本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唐周此时想要让系统给他透露消息,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系统说是在给唐周修复后面混乱的世界之后,系统就没有怎么上线过了。最终唐周只能大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等待着这一件事情的后续发展。
唐周本身就带着困意,之前那样闹腾了一阵平静下来躺着。外面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竟然是说了那半天。唐周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正在昏昏欲睡之际,外面发生了暴乱。好像什么东西被砸碎,然后是祁商忍无可忍的声音,即使隔着这一块门板,唐周还是听到了外面祁商在说:“你不要管得太宽了!霍怀舟!上一次你也是这样。自诩是冷静的旁观者,其实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上次,上次你就故意——”
他忽然将声音止住。原本就竖着耳朵在听的唐周却是什么都听不清了。唐周又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唐周再去听,什么都听不见了。唐周最终放弃了这个偷听的想法。最终唐周只能够继续躺着。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想着,这个世界还真是迷雾重重。
不知道又聊什么聊了半天,唐周又有一些困倦。正耷拉着眼皮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就听到门开了。唐周觉得自己的眼皮格外沉重,还没有将眼皮掀开看看是谁。已经有人走过来,他手上的锁链被抓住。
接着是在这寂静里清晰的一声:“咔哒”。于是唐周手上的锁链这一边的就打开了。然后是另外一边。接着是脚上的。唐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在给自己解开锁链的是霍怀舟,看来就在刚才的谈话当中,霍怀舟和祁商商量好了。这才让祁商将钥匙给到霍怀舟的手上。
霍怀舟问唐周:“现在困了吗?”
唐周点了点头。
霍怀舟说:“没事。我送你回去。你可以在自己的家里睡。”他又问唐周:“现在有精神起来吗?”
唐周坐起来,发现自己精神虽然有点颓靡,但还是能够站起来的。霍怀舟和唐周说:“跟着我走。我带你出去。”说着,他已经走在前面了。唐周乖乖地跟在霍怀舟的身后。
唐周这是第一次能够出这个屋子。这样出来,彻底看清楚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可能是属于祁商的居住地,这里看起来并不狭窄朴素,相反无论是装修还是占地面积,都知道是大手笔。看来祁商是真的将唐周关到自己的居住地里来了。唐周之前还以为祁商是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将他自己关起来了的。
唐周看见楼梯下面宽大的起居室里,祁商坐在那长长的沙发之上。他似乎听见了声响转头看了一眼,即使是在这个距离,唐周也能够看清楚在祁商眼睛当中的悲伤与不舍,他将目光放在了唐周的身上。
很快他又去看霍怀舟,他转头回去,不再看任何一个人。他继续坐在那里,他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不让任何人再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唐周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看了。
唐周继续跟在霍怀舟的身后,他没有说什么话。一路上跟在霍怀舟的身后,也确实是没有任何人的阻拦,甚至那个看起来如此偏执的祁商,居然能够在这个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唐周被彻底带走。
唐周实在是太好奇他们之前到底在说些什么。
唐周的身上只是穿着很单薄的睡衣,他才刚刚从祁商的房子里走出来,就稍微感觉到寒冷。他的双手有些无意识地抱着手臂搓着。霍怀舟似乎是要查看唐周的情况转头看了一眼。他看见了唐周的这个举动。他稍微停顿了脚步,唐周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看见霍怀舟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他将外套轻轻地披在唐周的肩上。
在这个距离唐周抬起头看见了霍怀舟依旧深沉幽邃的眼睛。霍怀舟的情绪一直看起来很稳定,最起码在唐周见过他的这几面里面,唐周从来没有见到过霍怀舟到底有什么比较激烈的情绪。
但是就在刚才,在月光与灯光的照拂下,唐周在这个角度与这个距离,绝对看见了霍怀舟的目光轻轻跳跃了一下。他的目光放在了唐周的身上又或者是没有。但是他确实是稍微失神了。
然而很快,他说:“我已经叫司机将车开过来,很快就到了。”
他只是这样说完这句话。他退后了几步,与唐周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他站在唐周的身侧,唐周能够感觉到这一件西装外套上传递过来的属于霍怀舟的温度与味道。是一种足够令人感觉到舒适的气息。
就像是唐周第一次见到霍怀舟的时候所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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