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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良听话听音，比那些缇骑们，率先察觉出韩愫似有放人之意。

毕竟韩愫只提到了京西行宫，而未说周曙能不能出这禁区，暂留京城。

既然周曙不过是初来此地，趁着这会儿天色将晚，缇骑们倒也容易送其还家。

周曙刚刚既坏她的好事，又落她的面子，简直神气得紧。

她如何能教周曙得了便宜，被韩愫送回到太常府中？

更何况，她们的梁子一早便就结下。

柔良可还真切记得，周曙是如何唆使公主乔纵，亲至御史府内，对她仗势欺压。

闻得柔良从旁煽风点火，周曙就连惧意，都顷刻间弱了三分。

若不是缇骑们将她架住，她定要冲上前去，赏这多嘴的贱人几个巴掌。

留在这儿，有什么好？

瞧她说的，哪里像是人话？

但碍于韩愫尚未定夺，周曙并不敢妄自朝她呛声。

她恨恨地磨了磨牙，斜捩过柔良一眼，又极为可怜地望向韩愫。

“丞相哥哥，御苑行宫里人人在夸，说你行事得法，京中疫病形势渐好。不止如此，他们还夸御史与京兆尹的女儿，有胆有识，并称‘昙花双姝’。”

周曙言至此处，再捩了柔良一眼。

“孙四打着什么主意，我不知晓，但柔良定然是心术不正，只为了同哥哥你接近，才来这疫区里的。”

她瘪瘪嘴，强挤出几滴眼泪，嘤咛再言。

“小曙来这儿，可都是为了丞相哥哥。凭什么柔良帮得了你，我便不成？”

“瞧她说得，就像是真的打算对病患出力一般。”

柔良被她的无心之言，戳到了心窝子里，故而更是嘴上毫不留情，同韩愫嘲讽起她。

自己来这禁区，目的确不单纯，可周曙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她来指责自己？

韩愫不置可否，显然比起周曙，更为偏颇于她。

既见韩愫如此，柔良对着周曙笑问。

“你说我‘心术不正’，而你诚心相帮。可你刚刚见了那重病之人，倒是躲什么呢？”

若论阴阳怪气，周曙比不过她。

这妮子本也就没什么心眼，虽素来嚣张跋扈，却不过色厉内荏。

周远平对女儿娇惯溺爱，周曙只是个被宠坏的闺秀，根本就不是柔良的对手。

柔良早摸清了她的脾气，故而火上浇油，同她再问。

“你如果真心欲帮相爷，就不会自求离去。也不知‘心术不正’之人，到底是你我中的谁呢？”

因柔良这连番逼问，周曙乱了心神，唯余嘴上硬气。

她话语未过脑子，便就急忙对柔良吐出。

“我不走了，我也要留下帮忙。你与孙芙蕖皆做得到的事，我自然同样可以！”

她挣开一众缇骑，拍了拍单薄的胸脯。

“本小姐怎可能落得下风，平白被你们二人给比下去？”

说话之间，她却仍余光偷瞄不远处的病床。

布单已然被柔良重又遮盖上去。

但周曙目光里的惧意，却丝毫未有退减，也丝毫遮盖不住。

韩愫与柔良，皆都冷眼看着，瞧得分明。

柔良不道破，是因她本就有意，害这妮子不得离开禁区。

而韩愫不屑与周曙过多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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