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灏将车子开过来时,司念才从大门里慢慢走出来。
“上来!”傅明灏并没看她,声音冰冷。
司念右手背在身后,下意识向傅明灏手背看了过去。
大约是车上备了药箱,傅明灏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贴上了创口贴。
司念抿了抿唇,踌躇不想上去,她宁愿自己打车,也不要跟傅明灏坐一辆车。
“不是急着离婚?扭捏什么?”傅明灏声音愈发冷冰冷,隐隐不耐烦。
司念一咬牙,拉开后座的门,坐上了车。
临上车前,她迅速将右手的创口贴放进了口袋里。
车上气氛一时僵着,傅明灏没说话,司念却有件事想趁此机会说出来。
她看了傅明灏一眼,犹豫要怎么开口。
“有话就说。”
男人明明开着车,眼睛也直视前方,却好似对她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司念没说话,她低头打开了手机,调出了一段音频开始播放。
音频里赫然传出傅战豪和秦湘的声音,他们之前在医院里劝司念离婚的那一段谈话,傅战豪告诉她司家破产,老爷子别有用心将她带到傅家抚养,司家父母意外车祸……
司念低头看着手机,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声音,脸上神色始终淡淡的。
听完了整段录音,车子还没有开到民政局。
傅明灏也没有任何动静。
录音播放完后,车厢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司念将手机缓缓收了起来。
“你相信他说的?”良久,傅明灏突然问。
司念淡声回答:“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傅明灏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司念脸上看不出一点儿伤心,也不见一点悲愤,她好似在听着别人的故事,像是一个旁观者。
傅明灏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司念,可事实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刻意疏离,他跟司念之间,早已横亘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人会成长,会变。
司念也会,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她。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都不知道。
甚至于,司念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
“爷爷不是坏人。”最终,傅明灏说了这句话。
司念点点头认同他的话:“爷爷当然不是坏人。”
傅爷爷对她那么好,没有爷爷,她怎么可能安然活到现在?
傅明灏又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可薄唇蠕动了几下,又什么都没有说。
司念心里其实是希望傅明灏能对她说点什么,至少为当年的事,解释几句也好。
可傅明灏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连辩解几句都没有。
奇怪的是,司念心里也不失望,她本就不寄希望傅明灏能告诉她这件事谁对谁错。
当年的真相,她要自己去查清楚。
车子一路开到了民政局停下来。
“到了。”
司念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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