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他就帮我备了一辆马车,路过街市的时候我从马车里探出头看了看,以前这条街是金陵城里最繁华的热闹街道,不仅有金陵城里最大的客栈,花楼,酒楼,还有各种生活用品和吃食。
每天都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来这里,做生意,办事,消遣。
周围商铺更是每天都挤的人山人海,此时商户只有寥寥几家还在营业,偌大的街道上也没有几个人,显得格外冷清。
出了城,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年久失修的破庙观,当时他看这里偏僻,整理一下还不错就住了下来,当临时落脚点。
他走进庙观,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篮子里,妻子给他做了一半的衣服和针线,还放在那里。
他拿起衣服眼睛突然红了起来,他不顾照顾他的小太监就坐在旁边,就抱着衣服大哭了起来。
哭了好久,金文趁着小太监打瞌睡的空档,独自驾着马车离开了。
他听传言说,离金陵城不远的徽洲,有一座许愿山很灵,能实现人的各种心愿,他边架着马车辗转打听,终于来到了这里。
曾经我也从这里跳下去过,只是我并没有死,掉进山底下的水里,然后飘到了大碗村,被村民所救。
当时,是村长开导我,他告诉我,既然三番两次都死不了,说明我的亲人并不希望我去陪他们,既然做了错事,那就活着好好赎罪,然后我就留了下来。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就不用我再说了。
中途蒋东文还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虎子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告诉他自己没有骗他。
其实讲到中间段的时候,本来还情绪激动的虎子,就再也不想死了。
他觉得老头太苦了,他比起老头真的是九牛一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抱歉,我不想让你变成这样的”蒋东文看到他这样有点心疼,本来还犹豫,要不要继续讲下去,让虎子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他不好,会不会吓到他,毕竟这段历史已经是前朝的事情了。
他本来讲这段历史是为了安慰虎子,让他不要再跳崖了,跟他回去,但是虎子不放,坚决让老头把大夏国这段耻辱历史讲完。
谁知道,越往下讲,虎子哭的越凶,还边哭边为他打抱不平“你父亲真不是东西,太不作为了,大夏国毁了都怪他,你爷爷也是聪明大半辈子,为什么最后那么糊涂,亲信了他儿子的话。
还有那个使蛋太可恶了,土匪强盗,如果这辈子被他遇到,他肯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虎子知道老头以前肯定受了很多苦难,到没到会那么多,虽然身体上的伤口可以慢慢愈合,但是心理上永远也愈合不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尤其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有那么多亲人就死在他的眼前,而且他什么都做不了,那样痛苦和绝望给他也忘不了。
就像那个女人对她造成的伤害,不管过了多久,他都会记得,只是有的画面会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被淡忘,但是并不会被遗忘。
但是为了老头,他要和自己和那个女人和解,要不然老头会把这个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虎子不想他老是自责。
从老头讲的事情中,他觉得老头没有错,要说有错也应该是他爷爷和他父王,决策失误是他爷爷盛世帝造成的,明知道孙子和儿子都是什么样的人,决策之前还不深思熟虑的考虑清楚,听信儿子的谎话。
造成错误之后,自己倒是一死了之,却让善良的孙子带他去监视自己的父亲,杀自己父亲,这本来就是在强人所难,换他也做不到。
而且蛋国王要恨也不应该恨老头,而是恨他爷爷,给他羞辱的是盛世帝,又不是老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头的错就是生在帝王家,被养的太善良了,不仅心慈手软,还毫无手段,把人心想的太善良。
而善良的人活得,就是比不善良的人,更加辛苦,每天和别人做同样的事情,善良的人总是害怕伤害到别人,每天瞻前顾后过得小心翼翼,而不善良的人,就怕所做的事情不伤害到别人。
别问他为什么懂那么多,因为他以前做乞丐的时候就是这样,他嘴巴甜经常会有人给他口吃的。
有的时候他看同行的伙伴可怜,或者年纪小跟他要,都会分点给他们吃,看到他们受欺负也会照顾他们一下,或者帮他们打回去。
但是有的人不仅不知道感谢,还觉得你生来就是为他服务的,嫌给他们太少了,甚至有的人还会直接上手抢,上手偷你的吃的,一次次失望过后,他就想换个活法。
自从当贼之后,自从变得不再考虑别人,他反而越活越畅快,越活越轻松。
“老头你很好,这不是你的错,你别把事情都往自己揽。”
本来蒋东文是来劝慰虎子的,最后变成了虎子安慰他。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16年,曾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慢慢模糊,但是每次回忆,蒋东文还是会自责,还会有身不如死的感觉,虽然他想回到那个梦里救下他们,但是每次梦到,不是被吓醒,就是被自责醒。
自从许愿山听了老头的过去,回来之后,家里的活,虎子全包了,生怕老头累一下,就连走路都小心心的搀扶老头,生怕他磕着碰着。
虎子有一部分是心疼老头,尤其在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时,他再也不敢让老头做重活了。
还有一部分是,他没有想到到老头以前身份那么尊贵,还有夏晨,他父亲以前是王,那他现在不就是前朝太子吗,怪不得,毛病那么多,不过伺候老头他愿意,伺候夏晨还是让他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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