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尖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黑暗,让她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闭着眼睛的时候脑海里还有许多画面,这一睁开眼,却只是纯粹的黑暗。
很快,那浑浊的气味,嘈杂的说话声,让她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地。这里是香港,她已经跟着逃港的大部队穿过铁丝网,站在了香港的土地上。
她伸出手往身边探索,摸到了儿子的手,一颗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可是,这小手,怎么这么热?
她把儿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一颗心又紧张地跳了起来。六月的天气,拥挤的人群,确实让这里的空气很是闷热,却也不至于让儿子的手热得烫啊。
“小默,小默。”女人一边叫唤着,一边摸索着儿子的脸。黑暗中没有回应,她摸到了儿子的额头,灼热,滚烫。他烧了!女人的心砰砰直跳,紧张和慌乱一下子涌上心头。
烧本身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在这个时候烧。虽然她们已经进入了香港地界,可这会仍旧躲在离边境线不远的一个山坳里,她们随时会被警察抓住,然后遣返回去。
女人轻声呼唤着儿子,却只听见几声喃喃的梦语。她心中不断祈祷,祈祷儿子千万不要有事。她挣扎着想把儿子抱到空旷点的地方去,可她才刚挪动了一下身子,便惹来了身旁的人一阵责备。虽然这人说的方言她完全听不懂,但那狠厉而不耐烦的语气,与肢体语言一样,不需要翻译。
黑暗中时不时传来大人的呼喊声,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因为偷抢了别人的食物厮打起来的吆喝怒骂声。这些嘈杂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焦虑和恐惧,弥漫在这黑暗的山林里。
这几天,女人的神经始终是紧绷着的,哪怕刚刚睡着的时候,她的一颗心也仍旧悬在这陌生的黑暗里。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可焦虑和恐惧却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疲惫不堪。
儿子似乎醒了,但没有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心。儿子的这个举动让女人心中一暖,她低下头去亲了一下儿子滚烫的脸颊。儿子一定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女人不断地祈祷着。
此刻,她有些后怕。饥饿、疲累、狼狗,还有毒蛇,这段旅程的惊险,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会千里迢迢跑到广东,然后偷渡来香港吗?她不知道,但孩子需要父亲,她也想见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
男人走后没多久,解放军便进了城。当时他们全都睡在马路上,对老百姓秋毫无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海。而第二天,新市长便给工商界人士开会,让大家放心,并尽快把厂子开起来。
大家都松了口气,女人让阿康给男人传消息过去,说她和儿子一切都好,她们娘俩在上海等他回来。然而没想到的是,因为与洋人之间的生意往来,半年后,男人家里的产业全部被没收,老爷子也被带走了。
没过多久,香港那边出台了禁令,非香港居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由进入香港。可能是怕连累她,从那以后,男人便没了消息。
自从男人离开以后,她越来越觉得,上海似乎变成了一座空城。孩子一天天长大,询问爸爸的次数越来越少,可她的思念却越来越浓。她幻想着有一天男人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带她离开这里,可她等来的,是男人父亲病逝的消息。
在略微犹豫之后,她不顾阿康的阻拦,带着孩子去了殡仪馆。让人唏嘘的是,老爷子生前也是上海滩小有名气的人物,可死后的光景却如此凄凉。
子女亲人一個都不在身边,生前好友大多也都已经离开上海,留下来的也怕受牵连,很多都没来,来的也只是鞠个躬就匆匆走了。几个远亲一起负责葬礼,却为丧葬费用如何分摊争论不休。
女人的出现让他们惊讶不已,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认亲的。当女人把男人走时留下的两根金条拿出来交给他们时,他们毫不怀疑,这孩子是老爷子的亲孙子。
去的时候,女人没有多想,只想着让儿子去喊一声爷爷,替他父亲给老爷子披麻戴孝,尽量让老人走得少一点遗憾。
葬礼后没多久,她便被找去调查。那段时间,她承受了许多压力和痛苦,她遭到了许多羞辱和整治。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她要去香港,去找那个已经离开她七年的男人。
这时,一片月光洒进了山林。女人抬眼望去,只见四周以及远处的山头上全都坐满了人。嘈杂的说话声始终在耳边嗡嗡作响,让她的偏头痛更加厉害。儿子还在烧,她内心忧急,却毫无办法。
“各位好心人,我儿子在高烧,请问有没有谁带着药的?”一向腼腆冷傲的她,开口向周围的人求助。这样的话她问了几十遍,有人说没有,有人不回应。
终于,有人递过来一碗水,女人感激不已,将水一点一滴地喂给儿子,并小心翼翼地用手帕蘸了点水,轻轻地帮儿子擦拭脸颊、脖颈和后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浑身瘫软,没了力气。
几天的奔波,吃不好睡不着,担忧恐惧又格外地消耗人的元气。在感觉到儿子的呼吸变得均匀之后,她闭上了眼睛,终于沉沉睡去。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周围空了许多,人们开始四处走动,商量着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妈妈,我们到香港了吗?”
女人低下头去,见儿子正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她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谢天谢地,烧总算退了。
她捋了下鬓角的秀,柔声说:“嗯,到香港了。小默,你很快就能见到你阿爹了。”
男孩从地上坐了起来:“妈妈,我想看看香港是个什么样子。”
女人嗯了一声,拉着男孩往前走了一段。站在山坡的一块大石头上,他们看到下面山坳处有一大片空地,此时已站满了人,而前面的山路上则66续续有不少人在往下走,还有人不时回头招呼吆喝。
她不知生了什么情况,却也不敢怠慢,赶紧拉着儿子跟上了人流。山坳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群乱作一团,几个穿着干净整洁衣服的人在维持秩序。
这时有个人站到了一块凸出的石头上,拿着高音喇叭喊了起来。那人说的是广东话,女人听不懂,只见大家听后情绪高涨,纷纷鼓掌。不一会后,身边的人就议论开了。
有个听得懂广东话的上海人解释说,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内地人逃来香港,经常有人躲在这边山里,有一些好心的香港市民自前来帮助大家,他们中有的人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往这里送食物和水了,还会帮助和指引这些可怜的同胞前往各自想去的地方。
在听到乡音,在拿到食物和水之后,许多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女人拉着儿子,随着队伍缓缓往前移动。她看见越来越多的人领到了面包和水,他们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小心翼翼地撕下面包塞进嘴中,有的则是狼吞虎咽。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情,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马上就要轮到她们了,她听到儿子肚子出咕噜噜的响声,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远处烟尘弥漫,大家转头望去,只见两辆大卡车呼啸而至。他们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听见分食物的人大声喊道:“快点跑,警察来了,他们要把你们抓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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