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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艰难获胜（第1页）

孔有德东躲西闪挥剑挡格。暗中叫苦：“万矢丛集避无可避。我功夫再强终有体力不续疏神不备之时，那时可真完了。”正自忧急，忽听哆哆作响，却是箭矢射在方桌上，心念一动缩身钻入桌子底下。挥剑砍掉四个桌腿，用一把断剑钉在方桌中心提在手里，当作一面木盾护在身前，倚立在墙角落。叮叮之声响成一片。孔有德长长吐一口气。心道：“弓箭手再多十倍孔爷也不怕了，有能耐你们将这楠木桌面射碎。”

数十人手持射水竹筒围将上来，筒口青烟袅袅储满滚油。这东西不比飞弩暗器可以兵拨手接，一旦射击中身子立时皮焦肉烂臭气四溢。先前闪恐误伤三大金刚不敢使用，现在没了顾忌自是将杀手锏拿出。

孔有德知道油热得快凉得也快，需现灌现用，不能在竹筒中久存，否则热透竹筒炙伤手指，再则喷射时热度大减无法伤人。从地上捡起一支羽箭对准一人甩手掷出。山贼喽啰武功平庸怎躲避得过，正中咽喉。众喽啰气的大骂将沸油向他射来。终因距离太远一滴也没有溅到他身上。孔有德大乐甩手箭连出，一箭一个瞬时射倒了四五人。众人害怕异常，在弓箭手掩护下退回。

交战双方各有所惧，谁也奈何不得谁，进入相持。孔有德得余暇思索脱身之道，后悔不已：“铁鹰门那个老头子在此又能如何？我照实说自己就是偷拳学艺之人，他又能将我怎的？唉，我做贼心虚经验不足，没有急智，终于自骑虎背。”

朱青龙指挥手下救死扶伤，恨恨不已。交手到此已经伤亡六十多个弟兄，更折了两个寨主两个金刚，实乃生平未有之挫。敌人毫无损，占据忠义堂负隅顽抗，自己好似老虎吃刺猬没处下口，只是下令手下围困。他钢牙狠咬，命人取来开山炸药。

这炸药很像现代的鞭炮，只是个头大了十倍，威力强了几十倍。只需一个即可将人炸的肢离破碎。十枚为一捆，威力又强十倍。三丈之内任你武功盖世、铜皮铁骨也得瞬间分裂各奔东西。十多捆炸药同时飞入忠义堂，莫说是人，房子都会炸塌。朱青龙为给弟兄们报仇顾不得这许多。命人将炸药绑在弓箭上，善射喽啰弯弓搭箭对准忠义堂门口窗口。他右手一挥：“点火。”

孔有德知道生死在此一举，扎马运气，少林混元功运至极限，真气流动衣裳鼓风，蓦然一声长吼。如山崩海啸晴天霹雳，又似万马奔腾、狮虎齐阚，响彻云霄震动四野。众喽啰突觉耳如针扎天摇地动，纷纷坐倒，正对门窗的更是满地打滚哀嚎不止。啸声未停，轰轰巨响。未及射出的炸药爆炸。火焰弥漫燃油四溅，孔有德身处十数丈外尚觉热气扑面脸如刀割，急忙俯地。

慧目所传狮子吼并非少林正宗，它与混元气功一样同是两百年前武学前辈金毛狮王皈依佛门时带入少林，练到极处可将人震的神经错乱变成白痴，与只将人震晕的佛门狮子吼大相径庭。运用之时极耗内力，孔有德现下功力不及金毛狮王，只能将武功平庸之人震倒，时刻甚短。在以一挡百的大混战中反不如用刀剑来的有效。

炸药爆炸火焰狂舞，伤亡极重。大寨主朱青龙被两捆炸药夹在中间，炸的尸骨全无。小喽啰害怕至极，连滚带爬逃得无影无踪。

孔有德汗如泉涌，真气几欲耗尽，手酥脚软疲倦欲死，只想躺下酣睡三天三夜，可眼下不能休息。他强自支撑，双手各提出一把刀剑走出忠义堂，将重伤之人逐个戮死，以防他们现自己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

他清理完现场，寻一房间欲打坐运功恢复元气，忽听两声怪笑，两个金刚站立门口怒目相向。

他二人功力较厚，见闻较广，心惊胆战之下稀里糊涂随众遁逃，心神稍宁现孔有德未曾追杀，暗想此人手狠心黑没道理不斩尽杀绝，只能是功力大损有心无力。若不乘打疲兵，怎的为两个兄弟报仇雪恨，壮着胆子返回窥伺，果见孔有德身子摇晃脚步踉跄，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孔有德一阵绝望：“我命休矣。”

二金刚畏他如虎，不敢贸然难站在门口大骂：“小子，有胆子出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你乱啸有什么用，爷爷毛也没有少的了一根。”

“你若是害怕趁早自尽，省得污了爷爷宝刀。”

“怜你乳臭未干，让你沾些便宜，出来接爷爷三招，三招不死，爷爷转身就走。小狗日的，你敢不敢？

……

两人大骂反使孔有德得余暇谋思应对之策：“我功力大损不及先前半成，两个狗贼站着不动我亦无力击杀，只能借力。说不得只得将那半吊子的太极拳、太极剑施出来拚命一搏。”主意既定脑中默默闪过剑诀。生死之际回光返照，灵台异常清明，太极剑法千万种变化纷至沓来，先前不懂之处霍然贯通，奥妙之处恍然醒悟。又想：“我必须要他们蔑视我，不把我放在心里，还要激怒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意击毙两人。”想到此处，他猛然站起来。

二金刚认为他要动手吓得转身就跑，直奔出十余丈方才停下。等待许久不见孔有德追出，又作好随时逃跑的准备，一步步凑将过来。

孔有德听得脚步微响知道两人折回，当即停止运功，侧身躺倒作有气无力状。

两人大喜，想起刚才狼狈无不怒如狂。持刀金刚抢入门来刀举过顶，自上而下当头硬砍，既猛且快，直欲将孔有德劈成两爿。他出手越快孔有德越易得手。孔有德长剑搭在他刀身上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轻轻一捺，将他由竖劈拨为横砍。一声惨叫，血光四溅，随后而入的持剑金刚猝不及防，自腰而断。这一刀果是凌厉无比。孔有德长剑横持，剑刃按在敌人腰上回手一勒，持刀金刚肋下血流如注痛入心肺。他右肘下沉砸向剑面无锋处，左手如风劈面打来。

孔有德内功本欲耗尽，借力之时又用掉剩下的半数，手上毫无劲力，甚至连剑都已拿不稳，否则只需手不颤动，方位对正就可以割入他的腑脏，或者锯断他的骨骼令他当场倒毙。他身体虚弱至斯怎敢硬拼，果断弃剑，太极拳法“如闭似封”拳掌相对，借势消力将他拖向怀中，右手抓起旁边钢刀刺他前胸。持刀金刚大骇，惊慌之际哪里想到他将微弱之极的内功全部用在左手接自己掌力，右手根本无力将钢刀刺入自己身体。但是，利刃袭来谁能不惧。他劲力猛收纵身后跃，正犯武学大忌。

掌力疾收等同以将自己的掌力回击自身，若出手不够凌利猛重，留在身体里的内功会随之抵消返回的掌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他进门以前就已经运起十成功力，出手之际唯恐不殆，集毕生之功力顷力打出，本身所存护身真气等同于零，和一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几无差别。孔有德等得就是这一刻，趁势将掌力推来，合二人之力轰击。持刀金刚一声惨叫，飞出门去，五脏大损左臂寸断，眼见活不成。

孔有德这一掌将残存的内力尽数逼出，双眼一黑晕将过去，等到他醒过来已是落霞满天归鸦阵阵。大睡一觉功力恢复五成，想来将养日可尽复旧观。提着刀剑在山寨走动，心道：“青龙寨喽啰甚多，怎么只有这两人回来。若是再有别的喽啰返回，我晕迷在床正是殂上之肉。”

他不知二金刚返回复仇时被很多手下看见，远远跟随观望。武功最高的两人冲进房间只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惨叫后毫无音信，显是被杀；另一个从门内飞出，口喷鲜血而死。余下喽啰魂飞胆丧逃之夭夭，又有谁敢回来送死。

孔有德他激战一天，饥饿难耐，先去庖厨寻食。山寨厨子早已逃之夭夭，热水没有一口，尽皆残羹冷饭。他也顾不得许多，抓起吃剩的肥肉馒头大口大口塞入肚中。然后是此行的目标——珍珠翡翠。

山寨库房金银成箱并无连城之宝。孔有德心道：“据师父言道山寨主通常将值钱的珍物藏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密道里。密道入口就在他最常出入之地，一般说来是卧室。”

孔有德没有猜错，朱青龙卧室床头挂着一件江湖奇珍。他甫入华厦，不觉眼光一亮，一柄古剑。孔有德一把摘下，但见护手处刻着龙泉字样。不禁大喜道：“龙泉宝剑锋利无比，号称天下第一。我的狗腿弯刀就是龙泉匠师打铸，不知道这把剑是不是和它一样锋利？”拔剑出鞘，只觉流光闪烁寒气逼人，剑身犹如一潭碧玉，光华隐隐，与狗腿弯刀的质朴无毕绝然不同。自语道：“狗腿刀用的是镔铁，这把剑用的一定是稀世少见的龙泉精铁。难怪如此华贵眩丽。”

一柄利刃在手等于武功增长几倍，习武之人莫不爱如生命。孔有德没有想到会得此神兵，兴之所来手舞足蹈，捡起地上长剑与神兵互斫。铮的一声断为两截，如切豆腐，拔根头放在剑刃上轻轻吹一口气，头稍稍滚动断为两截，道：“好剑，好剑。”心中大慰，一日厮杀数经生死，得此神剑补偿有余。在房间找寻美玉珠玩。

孔有德在岛上经名师指点勤学苦练十三年，不仅文武双全，精通医毒之术，更兼机关暗器奇门遁甲五行八卦，艺业之博出常人想像。伸指弹击可千墙壁是否中空，有无复门，辨脚步声可知地道有无。山寨的秘道怎躲藏得过他耳目，不久找至入口搬开铺在地上一块有裂的青石上用力踩，啡呀一声地下裂开一洞。

孔有德恐地下设有机关，到外面拖来一死尸投入地道，并无异响也无机关。方始放心，拿着烛火入内，果见通道侧壁有一铁匣，察知并无机关伸手取过。

铁匣宽一尺，长约两尺厚一尺，内分上中下三层，便似三个小押屉，上中层玉光四射，满是美石，下层中空。孔有德的四个师兄师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上颇有势力，每年都有大批的金玉珍宝送浮水洲岛孝敬恩师。孔有德自幼见的多，他对辨别宝物价值也算行家，粗略估算可值二十万两白银。将宝盒抱在怀里，心道：“朱青龙真不争气，或勤快些将第三层装满可美得紧。”

出的秘道，去银库将第三层装满黄金，又去马棚挑选良驹。

山寨坐骑四百余匹，匹匹瘦小枯干，并无一匹膘肥体壮身高腿长。心道：“朱青龙好生吝啬，一点刍秫也舍不得，战马食不饱力不足，怎的打仗。”徘徊来去思索片刻拿定主意，就牵朱青龙的坐骑：寨主马总比小喽罗马胜一筹。

那青龙马有自己单独的马厩，也不怎么肥壮，孔有德有些不忍心骑上去。心道：“看来我需要去买一匹壮实的。好马多少钱一匹？肯定不便宜，我得再去拿些金银。”他转念一想，套了一辆三驾马车。到库房搬来整整一车。心道：“这车金银我一辈子花不完。财了！以后天天吃烧鸡。”

他来到牢房，挥剑砍开一处处牢笼，释放营妓肉票。道：“你们自由了，朱青龙已经被我杀了，手下土匪也被我杀散。快去将库房的金银全都拿走，牵了马匹回家团圆。最后走的一定要放火焚宅，别忘记。”孔有德刚说完，只听一人道：“切慢。我有话说。”

那人走上前来，道：“阁下何人？真的以一人之力铲除青龙全寨？”

孔有德抬头一看，只见此人高大威武身强体壮，目光炯炯，仅此一站，虎踞龙盘威风凛凛，气势骇人，旁得肉票都在不敢站在他五尺以内。孔有德武功高强杀人如麻，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见到此人目光不由心生寒意暗自畏惧，直想跪下磕头。老实回答道：“正是。晚辈山东孔有德，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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