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爸爸真是有病。”
“听说是个深情的男人,因为太爱那孩子的妈妈了,所以在孩子妈妈难产去世以后就变成这样了。”
林千秋回头看向病床边整理仪器时,小声交头接耳的护士,在对方现自己看过来而羞愧尴尬时,甜甜的笑了一下。
因为营养不良而黄的头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哑光的棕色,十二三岁的年纪,女孩的身体却骨瘦如柴。
手背上的骨节突出,吊滴的针头被一截透明胶带粘在里面固定,营养液顺着滴管流入她的体内。
那两名护士照常问候了几句,便收拾着东西带着托盘出去了。
临走前,林千秋依旧能听见她们的窃窃私语。
“要我说,那个男人是真该死啊。”
——因为怜悯她,而导致她唯一尚存于世的亲人被众人的指责跳楼自尽。
——她是应该感恩呢,还是怨恨呢。
从很小的时候,林千秋就知道,她的爸爸并不爱她,她的爸爸只爱她的妈妈,哪怕怀上她也只是因为妈妈想要一个孩子。
而她的出生——
只是因为她的妈妈希望她存在。
如果不是妈妈在临产时的强烈要求,恐怕她那位爱妻如命的爸爸会直接选择放弃她去选择救妈妈吧。
尽管当时情况恶劣。
妈妈也不一定能活。
这些都是林千秋从旁人的口中听来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林千秋却从来没有怨恨过她的爸爸。
哪怕她的爸爸并不爱她,但她的爸爸也从未对她打骂,也从未说过妈妈的死是她的错的话。
她的爸爸在妈妈死后,整日酗酒消极,短短几年时间,就将家产花了个精光。
面对已经能够上学前班年纪的她,也曾打起过几分精神在外上班供她吃喝。
上了几年学的林千秋逐渐明白了爸爸对她的不喜,早早的学会了察言观色。
她会在爸爸林酊大醉的哭喊着妈妈的名字时,乖巧的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哪怕爸爸嘴上不说,她也知道爸爸每次看到她时脸上流露出的悲伤与厌恶。
她的爸爸不想见到她,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爸爸面前,加深爸爸的悲伤与厌恶。
等到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林千秋才会打开门出来,看着醉倒在酒瓶与烟蒂中,脸上挂着泪痕的爸爸,安静的收拾起屋内的残局。
十几平方的小房间,堆满酒瓶的地板,充斥着浓郁烟味的环境,醉酒的男人。
这简单的一切贯彻了林千秋的童年。
年幼的她不知道她还可以为她的爸爸做些什么,只能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
因为老师曾和她说过——
知识会改变命运。
她也曾见过同学们考到好成绩时,家长脸上洋溢的笑。
她希望爸爸也能多笑笑。
所以她努力学习。
小学毕业时,林千秋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少年班的邀请。
小天才总是备受瞩目,可她的外形实在算不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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