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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第二天的清晨，言凌云是被公鸡的叫声吵醒的。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但还有一道比她起得更早的身影，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劳作了。

奶奶颤颤巍巍地站在土灶旁，手里的大铁勺却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奶奶，我来吧。”

言凌云从奶奶手中接过大铁勺，土灶里已经放入了水，旁边还放着昨天剩下的饭，显然是要做白粥。

奶奶也没有走开，而是站在旁边，着言凌云忙碌着。

“奶奶，昨天中午的事情，对不起。”言凌云低着头向土灶里的粥，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昨天刚刚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言凌云就感受到了这具身体里留下的感受。

委屈、难过、生气

但昨天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后，言凌云对于这个村子，尤其是这个“家”的贫穷，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甚至和那五个小孩聊起来的时候，扎着小辫的小女孩，还提到上午文文奶奶去她们家借了一碗鸡，言凌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刚刚来的时候，她在小方桌上到的那一碗鸡肉。

尽管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这两位老人家已经用他们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她这位“客人”。

她至少应该代替原身，向两位老人家道一声歉意。

说完这一句后，言凌云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着奶奶，用昨天在河边向村里的孩子学的方言，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这一回，奶奶听懂了，她望着言凌云，眼睛里没有一分一毫指责的神色，而是温和地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奶奶终于开口，语气里只有包容和谅解，用的是生涩而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不要紧。”

厨房里发生的这一切，姗姗来迟的摄制组都没有拍到。

摄制组架好了机器开始直播的时候，她们已经吃完了早餐，爷爷奶奶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而文文正坐在小板凳上，言凌云在给她编辫子。

文文的头发又细又软，言凌云也不敢扎得太紧，而是贴着她的头发，给她编了两条四股辫的刘海，然后用小皮筋扎成了两个小辫子。

清晨的阳光落土地上，在土坯房的背景下，这一幕却显得格外动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观众进入直播间，直播间里也慢慢变得腥风血雨，但这一切都影响不到画面中的一大一小。

文文的年纪还小，村子里也没有幼儿园的说法，没有上学的孩子，都是在村子里野着长大的。

只不过文文安静，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也不和村子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平时爷爷奶奶去劳作，姐姐去上学，她就只能在屋子里待着。

但是今天，对她来说有一些不一样了。

昨天的“河边小分队”五人组，在天亮后不久，很快就撒着欢儿来到了土坯房前。

大老远的，就听见他们大喊大叫“文文”的声音。

听见第一声“文文”的时候，文文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地朝着言凌云身后迈了一步。但很快，她就望着远处跑来的身影，露出了笑容。

“河边小分队”五人组到齐后，昨天文文奶奶去借鸡肉的那一家的小姑娘小静，最先“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文文你扎辫子啦”说着，小静从队伍里脱离，跑近了，文文也带着些羞涩又炫耀的心情，低下头给小静自己的新辫子。

小静一边，一边还不断地发出羡慕的声音。

“哇，文文，你的新辫子好好”

“我也想要有这样的新辫子。”

“是你的新姐姐给你扎的吗”

文文露出笑，用力地点点头，“是云姐姐给我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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