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骑在马上,竖起耳朵,听了一路。
她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承认薛棠还是有点东西的,她都没时间去想如果这样修改她就没借口当秦明的搭档了。
马车很快停在了一处破败的小院外。
秦明下车后有些迷茫,“大嫂,来这里做什么?”
体验生活,不应该是把他们丢到荒山野岭吗?他之前就是通过拥抱大自然来寻找活着的意义的。
薛棠:“那次灯会,我们救下的那对母子,就住在这,过来他们。”
秦明一下就想起来了,“他家男人被裴氏害死,只剩癫痫的母亲和那个八岁的孩子!”
他之所以记忆深刻,主要是那次那女人咬了大嫂的手。
薛棠点点头,抬步往院子里走,同时淡道:“国学已经开学,那孩子到了启蒙的年纪,我要劝他去读。”
李长乐小声嘀咕,“八岁孩子懂什么,劝他有什么用,应该直接找他娘,商户女就是商户女,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薛棠没再说什么,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小男孩正在大锅前忙碌着。
李长乐一下就闻出来那是白菜汤的味道。
见是薛棠来了,小男孩并没有觉得奇怪,而是把灶坑里的柴添好,擦了擦手,小跑着迎了出来。
“夫人,您来了!屋里坐!”
薛棠几人跟着小男孩进了屋。
屋子里除了破旧的桌椅就只有一铺火炕。
火炕的一侧乱糟糟的堆着很多东西,另一侧躺着一个妇人。
妇人面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可依旧瘦弱,颧骨高高的凸起,身上的衣服倒是洗的很干净。
见薛棠,妇人立即坐起身,露出了笑容,“夫人怎么又来了?夫人不用惦记我们,我的病现在一个月也就才发作一次,李大夫才刚刚来过,留了药,说我再吃一个月就能痊愈了。”
李大夫病都不收银子,大将军夫人还时常来她,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当然,她很久没出门了,李大夫也没说,所以她并不知道薛棠已经是王妃了,就还叫着夫人。
薛棠很自然的坐到她身边,“我是来跟你们说铁头上学的事,等你痊愈了,便让他去国学,他父亲的手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继承的,只有读才能更好的子承父业。”
铁头特别懂事的洗了一盘子野苹果端了过来。
“夫人,您尝尝,这是我之前上山摘的,我最会挑野苹果了,特别甜。上学的事,夫人还是不要再提了,我不能去,我娘受不得累不能干活,我要留在家里砍柴洗衣做饭,我还要上山采山货,打兔子,我要赚钱,要还欠邻里乡亲的债……”
妇人抹了一把眼睛,“我打了骂了都没用。这孩子太懂事,是我不争气,拖累了他,要是没有我”
铁头立即打断她,“没有娘哪里有我,娘以后休要再说这样的话。”
见秦明和李长乐还站着,妇人忙道:“你们也坐,别家里破,但铁头每天都收拾的,都是干净的。”
秦明和李长乐破旧的竹席,尴尬的笑了笑,谢过妇人,刚要落座,
妇人突然瞳孔放大,面部抽搐,砰的倒在了炕上,面色瞬间惨白,口吐白沫……
不等几人反应,铁头噌的一下跳到炕上,抓起一旁的布巾就塞进了妇人的嘴里,同时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几根银针飞快的扎在了妇人的几处穴道上。
妇人很快安静了下来,铁头坐在一边焦急的等着娘亲清醒过来,整个人如同一根紧绷的弦,针灸术是李大夫教他的,他已经用过好几次了,可是每次用完,他都特别恐惧,担心娘亲再也无法清醒了。
秦明和李长乐怔怔的着这一切。
薛棠虽然不会医术,但是她带来了秦明奇最新研制的药丸,她拿出一粒塞进妇人的嘴里,对铁头说:“这是一位高人赠予我的,可以缓解你娘的症状,辅助李大夫的治疗,你娘应该很快就可以好起来。”
吃下药不久,妇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着铁头把银针拔下来,薛棠又道:“等你娘好了,让她到王府里面帮着后厨烧火,虽然赚不了太多的银子,但至少不用挨饿受冻,能吃上饱饭,有我们在你娘身边,你应该可以放心的去读了。欠邻里乡亲的那些钱,我帮你先还了,等你日后赚了大钱再慢慢还我。”
铁头呆呆的坐在炕上。
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之前他父亲给他启蒙过,他知道读的意义是什么,要不是迫不得已,他其实很想读,他很想位极人臣,所以,他更知道薛棠这样是改变了他的一生,甚至可能改变他们家几代人的未来。
等薛棠他们走远了,他才回神,瞬间红了眼眶,对着门口的方向郑重的磕了三个头,颤抖着声音高喊道:“谢谢,谢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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