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你瞎逼逼甚么?!”她猛然提高音量,刚卸力的脚再次使劲踩回,狠狠给了大汉一巴掌。
“不认识人家房里事关你屁事啊?!”
“我、我错了!您饶我这回——”
“饶你这回?”
她眯起眼向前探头,一把捏住对方肿起的脸颊提到面前,手中砍刀在桌上笃笃剁了两下。
“饶你这回,是说……你还有下回了?”
“!!!窝喂这个意识……”对方被她揪着腮,口角哆嗦流涎,言语不清。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她狠狠将刀剁在桌延,两手揪住他领口倏地勒紧,柳眉倒竖,怒气冲天。
“人家宦官怎么招你惹你了,啊?他们是烧了你房还是抢了你婆娘?撬了你祖坟去修房梁了吗?没有吧?不就比你们这些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老玩意少那么二两肉吗?除了这个哪哪做的比你们差了?说啊!”
她大力摇晃了一下那壮汉,“人家公差忙得跟狗一个德行,起早贪黑干活时候你们那双招子都夹塞在屁眼里半点都看不见,谁要是犯点事,全一气涌上来一棒子打死,怎么着?你是羡慕人家没那玩意,还有姑娘往人身上贴吧?!”
符柏楠快慰地低笑出声。
偏偏头,他见到凉钰迁瞪着一双艳丽的眼,正愣愣盯住堂中央的安蕴湮。
符柏楠亦转头望过去。
堂中屋内两处鲜血,惊骇众人,清醒着的,唯剩三人还笑得出来。
安蕴湮的话其实极为激进,要说满朝宦官不揽权不杀人,不构陷忠良不贪赃枉法,说是梦话也不为过。
只是这偏颇之语太过中听,入了耳孔传进四肢百骸,周身腔道,连毛孔都熨贴,在场唯二的“阉狗”齐齐沉默,照单全收。
符柏楠双臂环胸,转目正对上白隐砚的视线。
她嘴角含笑,恬静地望过来,符柏楠垂一垂眸移开眼光,面上不自觉也带了轻松。
厅中央活剧还在上演,大汉抵死不从,直发展到安蕴湮去扒他裤子,手起刀落,血花又添一朵,彻底让人见识了这青头女官的“言出必行”。
惨叫引起惨叫,厅堂中吃饭的女客最先跟腔,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慌乱奔逃。
符柏楠面上微笑不变,唤出厂卫,枯长指尖划了划奔出门去的众人,低声吩咐了一句。
厂卫领命而去,他再转头时,恰好看见白隐砚打他身上收回目光,垂首娟写账本,眉目淡淡。
“……”
符柏楠肃下脸,片刻,指尖忍不住叩打上臂。
凉钰迁回过神来,瞥他一眼道:“督公焦躁甚么?”
符柏楠反唇相讥:“大司公又痴望甚么?”
“……”
凉钰迁皱眉不言语。
符柏楠又立了许时,忽而嗤笑一声,道:“你道她是谁。”
凉钰迁侧目。
“她便是安蕴湮。”
凉钰迁愣了愣:“那个女举?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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