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俭一脸严肃的对唐伟东说道:“小唐,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成林还小,可不能收。”
唐伟东却浑不在意王克俭的态度,笑着说道:“王叔,你多心了,这就是个玩意儿,是我送给成林哥的见面礼。我姐我哥都有,你就放心吧,这算不上行贿,哈哈。”
“这……”王克俭一时无言。
唐伟东直接把单放机和磁带塞到了王成林的手中,教着他怎么用,王成林毕竟是个孩子,对这种稀罕玩意儿喜欢的不得了,上了手就放不下了。
王克俭一看儿子欢喜的模样,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把儿子赶回房间,给唐伟东倒了杯水,坐下之后,说道:“小唐,这次来找你王叔,有事吧?”
唐伟东乐了,王克俭还真是不错,心思通透,知道自己送礼肯定有事相求,怕自己办不到,还不让孩子收。官迷归官迷,心智在线,能力绝对靠谱。
于是笑着对王克俭说道:“王叔,我说你多心了,你别不承认。就咱们这关系,想求你办事也没必要送礼吧?顶多算礼尚往来,哈哈!”
王克俭在心里撇撇嘴,心道:“我信你个鬼!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万一给我下个套呢?”
唐伟东不知道王克俭心里的小九九,继续说道:“要不说王叔是高人呢,这次来还真有事,不过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咱们这关系,我也不可能给你出难题。就是一点小事。”
王克俭没有表态,只是说道:“说说,看看是什么小事。可先说好了啊,叔叔能办到的事,我绝不推辞,要是办不到,你可别怪叔叔。”
“哈哈,当然了,王叔已经够帮我了,我怎么能怪王叔你呢。是这么回事,我想到市里的那些商场租点地方,哪个都行,我也不挑,可是我自己两眼一抹黑,去了就像没头的苍蝇,拎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王叔跟他们都是商业系统的,不知道有没有认识的熟人或者门路,能帮我介绍一下?”
嗬,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介绍个门路熟人,那还真不算事。听完唐伟东的请求,王克俭终于放下心来,恢复了常态,笑着跟唐伟东说道:“咳,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好说,门路不敢保证,熟人还是有几个的,至于他们能不能帮上忙,这个我也说不准。”王克俭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把话说死。
“那就太好了,只要能找到庙门,见到菩萨真身,剩下的事我自己办,成不成我都几记下王叔的大恩大德了。”唐伟东笑着开了个玩笑。
王克俭找来纸笔,写了几个人名、单位、职务、电话递给唐伟东后,又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想起跑市里去做买卖了,县城太小不够你扑腾的?还是咱们这里水太浅,养不了你这条大鱼?”
唐伟东贴身收好王克俭递过来的纸条,这可是宝贝,在市里能不能站稳脚跟就指望它了。对于王克俭的疑问,唐伟东说道:“咱们县城就这屁大点地方,人就这么多,消费潜力有限,想挣钱当然要去地方更大、人更多的地方喽。人往高处走嘛,咱不能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不是?”
王克俭也被唐伟东时不时蹦出的金句逗得哈哈大笑。见事情办完了,唐伟东把装着带来的烟酒礼品的袋子,硬塞到王克俭的手里,就告辞离开了。收不收是人家的事,送不送可就是你的态度了,这个必须的有自知之明,关系就是这样处下来的,否则以后谁还搭理你?
唐伟东拿着王克俭给的纸条,按图索骥,那些国营大商场,像什么百货大楼之类的就不想了,估计人家也不会搭理自己,他们在计划经济时代可是傲娇的很。
唐伟东的目光盯在了那些单位的下属商场上,这样的商场规模不是太大——当然,这是跟百货大楼这样的商场比。他们的管理也没有那么严格,想租场地和柜台还是很有希望的。
比来选去,唐伟东挑中了一家名字叫做东风商场的地方,商场是供销社的下属单位之一,和青山县的供销商场与供销社的关系一样,商场的负责人还是王克俭在党校时的同学,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去之前先请王克俭打了个电话,有了王克俭的穿针引线之后,唐伟东才去了他的办公室采访。商场的负责人姓付,这就很尴尬了,哪怕他是一把手,在称呼上怎么听都不像个正职。
他已经知道了唐伟东的身份和目的,因为第一次接触,两人在办公室里说的全是客套话,一句有营养的话都没有。只是在临告辞的时候,唐伟东说道:“付叔(为了避免称呼上的尴尬,唐伟东只能厚着脸皮从王克俭那边论,喊他叔叔了),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去家里拜访您一下,认认门。”
这才是戏肉呢,这事成不成,就看对方答不答应让唐伟东晚上登门了。付经理沉思了一下,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是老王的小辈,到了这里认认门也是应该的,那我晚上在家等你。”话不需要多说,两人都懂的其中的意思。
唐伟东一喜,看来有门。
到了晚上,唐伟东如期而至,手上提了着普通的烟酒礼品就登门了。付经理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他,两人看上去相谈甚欢。因为是礼节性的拜访,唐伟东也没有久坐,聊了一会就告辞了,谈话结尾的时候,付经理对唐伟东说道:“嗯,小唐,你的目的我已经了解了,这样,我考虑一下,明天上会研究研究,你明天下午去找我,成不成的我给你个准信。”
唐伟东暗笑,这点事一把手一句话的事,还需要上会研究?明显是个托词,看来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于是唐伟东在起身告辞的时候,仿佛不经意的在茶几上落下了一个信封,付经理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然后热情的把唐伟东送出了门口。
关上门之后,付经理老神在在的坐回了椅子上,点上了一支烟,他老婆拿起茶几上的信封打开一看,惊讶的“啊”了一声,说道:“老付,你看,老王这亲戚出手这么重?”
付经理接过信封,也愣了一下,看厚度,信封里装的可不下五百块钱,都顶上他半年多的工资了,这在八十年代可是一比巨款。不由得点了点头,暗赞唐伟东大气,懂事,会做人。
孔方兄出马果然无往不利,等第二天唐伟东再来的时候,付经理已经像对待亲儿子一样热情了,也不再客套打官腔,直接告诉唐伟东,商场完全批准了他的请求,会把商场四楼的一大块区域租给他,同时在一楼匀出一个好位置的柜台,一起租给他使用。
只是租金就有些高的吓人了,每月租金一共6oo块钱,而且还是一年一签,这是要看行情随时涨价的节奏啊。为了借用国营商场这张虎皮,唐伟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一个安全稳定的赚钱渠道,比起付出的那点租金来说,还是值得的。
只是付经理这个人心太黑,唐伟东不太愿意跟他往深里交往了,免得以后他翻了船,再牵连到自己,到时候自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沪市那边组装的游戏机了,来了就可以开动,不用想也知道,市里的收入绝对不是县城可以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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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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