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儒郑康成批注的《毛诗》。”
“喜欢吗?”
“大家所言,受益匪浅。”
刘协轻轻一笑:“蔡大家文章写的极好,却怎么连话都听不清楚?”
“朕问的不是你怎么看那些大儒经典的,朕问的是你喜欢哪本书。”
“难道蔡大家阅尽书海,却寻不到一本自己自己喜欢的书不成?”
蔡琰没想到刘协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便只得叮咛一句:“民女最喜欢的,是刘子郑搜寻到的《乐记》二十三篇。”
“讲的是些什么?”
“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只是寻常乐理。”
“蔡大家还通晓乐道?”
“略懂,谈不上通晓。”
“那给朕弹奏一如何?”
说完后,刘协自己都觉得唐突。
“车内狭窄,无法演奏。”
蔡琰轻轻开口:“民女,也可颂唱。”
柳暗花明!
“那就辛苦蔡大家了。”
蔡琰没有开嗓,只是用平静的语调颂唱着一乐府长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蔡琰的声音清冷,仿佛天生带着一股子哀怨。
外面赶车的张辽听到身后传来歌声,只觉头皮麻。
“陛下这是什么爱好?深更半夜听这种哀婉之乐?”
……
而蔡琰唱到快要结束时,才察觉到这一点。
《白头吟》
相传乃是年纪轻轻便守寡的卓文君所作,前半篇可谓充满了对自己婚姻的哀怨。
恰好蔡琰也有这段经历,不自觉就将自己代入进去,唱的令人心碎。
后知后觉,才现在天子面前吟唱这般的哀乐,属实是有些不合时宜。
蔡琰害怕的看向刘协,却突然听到一阵鼾声。
“陛下?”
蔡琰小声呼唤,才现刘协不知何时就这么靠着马车的梁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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