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娘子已经许久没想起有关那个人,那些事的回忆了,今晚蔡老三冷不丁提起来,那些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怔怔盯着一处,面色似悲似喜,好一会,心潮方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以为,再次提起那些事,她铁定会分外激动,久久不能平静,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岁月抚不下去的。
那些感情,终究是过去了。
她向蔡老三,问“你舍得”
这么些年,蔡老三对红的好她一直在眼里,说点窝心窝子的话,在她来,蔡老三是真拿红当亲女儿疼,甚至比对亲女儿青还要更上心点。
闻言,蔡老三笑了笑,他抬起手,洗了把脸,叹道“舍不得啊,舍不得,又有什么办法。”
冒出将红送走这个念头的时候,简直是拿把刀子往心上割,疼得他翻来覆去好几夜没睡好,但就像他说的,再舍不得也没办法。
他琢磨了好几个晚上,准确点说,在红刚被确诊怀孕时,他便已经想好了这个退路。
只是不知
“红她亲爹是什么人能不能帮助红”
这次,蔡娘子沉默了更长时间。
隔日,蔡娘子,蔡老三与三个孩子俱坐在屋子里,严肃以待,屋子里一时寂静。
蔡红了眼蔡娘子,她今日的神情格外复杂,里面蕴含种种,诸如怀念,忧伤,失望等等描述不出来的情感。
“娘,你今日一大早将我们叫起来,说是有事宣布,究竟是什么事啊”青询问。
蔡娘子了眼青,又了眼其他人,端正脸庞,严肃道“娘今日说的事,事关咱们家的大事,你们万万不可说出去。”
蔡红与青,黄对视一眼,忙不矢点头,“好,我们记住了。”
这次,蔡娘子向了蔡红,蔡红一愣,难不成这事跟她有关
蔡娘子凝望着蔡红,久久不语,满腹的表情分明在说此事与她有关,青和黄也不禁过去,疑惑姐这边还能有什么事。
“红”蔡娘子开口,一时踌躇。
蔡红微笑,“娘,您想说什么您就说吧,红承受得住。”
来这事真跟她有关了。
蔡娘子向蔡老三,蔡老三微微颔首。
舒了口气,蔡娘子仔细盯着蔡红的样貌,细细说来“红,你这副好样貌,一半随了娘,你那桃花似的眉眼,樱桃般的小嘴,外人一,便知咱娘俩有六分相像。”
蔡红愣了下,点点头,她那些的确随了蔡娘子,走在村子里头,有不少村民说她就跟蔡娘子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你还有另一半,随了你爹,你爹眉峰略显柔和,微微勾起,仿若四月春风的柳叶,远远一望,便能瞧出秀美来,还有你那鼻子,鼻梁挺拔,偏比常人还要挺拔一分。”蔡娘子本想从这个切入她生父的事情,可是随着话语慢慢铺展开,她脑子里却一下子浮现了那人的样貌。
奇怪的是,他们明明二十年没见了,今日一聊,却跟不过时隔二十天一样。
红的眉形与他相似,却比他少了分英气,多了分柔美,红的鼻梁挺拔,但比之他,也要弱上一分,那人眼眸似鸿星,手指修长白皙,身上无一不是精美。
村民总说她是美人,红是美人,那是没见那人的几分容华。
但凡见过他的人,谁不称赞一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她陷入了回忆与感伤中,整个人一时怔怔,蔡红却越听越奇怪,娘这话怎么不大对劲呢
她虽觉得她爹也不丑,但也没像蔡娘子描述得这般,风华绝代吧。
眼她爹脸色越来越黑,蔡红颤抖着举起手打断她娘的话,“娘,你确定,你说的,是我爹”
蔡娘子从回忆中抽回神,了她一眼,笑“傻孩子,自然是你亲爹。”
蔡红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好似又有哪里不对劲
青瞪大眼,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娘,你这话什么叫我姐亲爹”
蔡娘子望着呆住了,似乎陡然反应过来了的蔡红,眼角泛红,微微一叹,“没错,红,你现在的爹,不是你亲爹。”
蔡红猝然瞪大眼睛,片刻,她勉强一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她望向四周,青和黄已经一脸呆滞,蔡老三与蔡娘子倒是一副深沉模样,她猛然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两步,“娘,是不是红做错了事若红真做错了事,您大可随便打骂,何必拿这样的话骗我,您别这样,红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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