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沉,夜幕降临,秋冬的夜来得总比春夏快,短暂的白昼让人感觉时间流逝加快。
我们拖着疲惫的精神和身体赶到教室,相当同步的趴在桌上叹息。
自敲定剧本那天起,话剧排练马不停蹄地开始。
每天排练时间有限,集中在中午和下午放学两个时间段。有时候宁秋月觉得进度慢了,会要求我们晚自习放学后多排练一会儿。排练到目前为止的七天里,宁秋月要求晚上排练的天数是三天。排练任务繁重自不用多说,加上身为演员的我们要熟悉并背诵台词,每个人都忙得晕头转向。
当然,只是这样,顶多是比较忙碌,还不至于说累趴下。真正的麻烦是身为导演的宁秋月。
从念台词到说话语气,从出场顺序到演员动作,宁秋月事无巨细,一一纠正,指导我们的表演达到完美。经常是没念几句台词,宁秋月就叫卡,上台一通训斥我们的问题,并告诉我们重来后应该怎么做。
有时候短短几句台词的片段,在宁秋月不满意的“卡”声中能重复五六遍,直到表演效果达到宁秋月预期。
在宁秋月“吹毛求疵”的精益求精地导演下,身为演员的我们被折腾的不轻,一遍又一遍的演出,我们身心俱疲。
宁秋月不满的喊停时,我们心中难免产生挫败感,在意自己的表演哪里出现了问题,拖累排练进度。符瑾柔曾在宁秋月连续数次喊“卡”,宁秋月指出她表演所犯错误后,精神崩溃的大哭不止,嘴里念叨着“对不起,我不适合参加排练”。符瑾柔的哭颜令我们心碎,那也是排练里唯一一次,宁秋月提前解散大家,随后耐心安慰符瑾柔。
宁秋月脸上露出满意笑容时,我们跟着她开心,表演热情愈发高涨。经历宁秋月数天的“训斥”,我们逐渐进入表演状态。一口气推进大段剧情,停滞的进度得到飞跃的那天,宁秋月说,“难得大家状态这么好,都表现的不错。元旦晚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为确保进度,晚自习放学后,我们趁热打铁,加紧排练!”于是乎那天九点二十下的晚自习,我十点半才到家休息。
辛苦归辛苦,看到排练进度一步步推进,我感觉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今天下午的排练结束,剧本进度到达三分之二还要多,我想再有一两天,第一轮排练就能结束。
没错,第一轮,按照宁秋月的设想,在元旦晚会到来的短短二十天要进行三轮排练,以求在元旦晚会舞台上万无一失。
一开始听到宁秋月这样说,我以为他的想法不可能实现。现在再看,十天内完成最艰辛的第一轮排练,第二轮、第三轮,甚至第四轮排练都有充足的时间完成。
晚自习上课铃响起。
我趴在桌上不想动弹。
“班主任来了。”蓄胡须男生用手拱我的肩膀。
强打精神起身,我说:“没老师来就好了,累得要死休息一下都不行。”
“你看你黑眼圈浓的,嘿嘿,这几天是不是通宵打游戏、刷视频?”蓄胡须男生嬉笑道。
“哪有时间啊。”为了保密,我不能说我在熬夜背剧本台词。
“不打游戏、刷视频,你还能多人运动啊?”蓄胡须男生不相信我的回答。
多人运动?话剧,应该算团体运动吧。
我想。
“算是吧,团体运动。”我说。
蓄胡须男生眼神锐利了起来,充满“敬意”地问:“这玩意犯法吧。”
“犯——”我立刻领会他的意思,脸一黑说,“小小年纪思想能不能正常点,不说荤段子就不会说话了吗!”
“我什么都没说。”蓄胡须男生装傻充愣。
“那边的同学不要说话,不要影响其它同学自习。”李老师看着我们提醒道。
我白了眼一旁偷笑的蓄胡须男生,拿出作业本做作业。
王霸解除关谷有希对蓄胡须男生的魅惑后,蓄胡须男生和我的关系恢复如常。关于他被关谷有希魅惑那段时间发生的荒唐事,他只字不提,像没发生过一样。
自习课下课,李老师站在讲台说:“同学们安静一下,我说件事。学校发通知了,元旦晚会定在这个月三十号晚上。”
听到消息,教室里炸成一锅,满是欢呼声和期待。
“有同学想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的,可以找班长报名。班长抽时间,找几个同学去买布置教室的装饰,钱从班费里支出。有困难来办公室找我,买完列个购物清单,拿来我看看。”李老师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教室。
没日没夜的待在教室学习的学生们,难得有机会在教室里聚在一起玩闹,暂且忘却学习压力,释放青春活力,元旦晚会这个“重磅炸弹”无疑让学生们兴奋。
“太棒了!盼了这么久的元旦晚会。诶,那天记得把手机带来,我带你上分。”蓄胡须男生搂住我的肩膀欣喜道。
“你还带我上分,不连跪就谢天谢地了。”我哂笑道。
“上次,那是意外,状态不好。”蓄胡须男生偷瞄正和女生笑谈的苏新谣,悄声道,“要不是运动会的时候五排缺一人,在班上喊了句,我还不知道班长玩游戏那么厉害。”
“那不是你局局负战绩的理由!”
“去你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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