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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嗡鸣振动，十秒。
闻霜睁开一条，看见屏幕上电，重新阖上前伸手点了接听键。
“妈。”
她冲那头喊了声。
“霜霜，你现在忙吗？”
张瑞碧音量放得很低，像怕打搅她，又像怕被什听到。
“今天上班，忙。”
闻霜说。
“哦。”
张瑞碧似叹息一声，顿了两秒才又说，“上午带你爸去医院复查了……”
闻霜自觉抿了下，身体下意识反应，从沙上坐起身，动作牵动伤口，她皱眉用空着手虚按了下右腹部。
“检查结果出了吗？”
闻霜问。
“出了。肿瘤变大，也小……医生又给开了两周药，继续吃着。”
闻霜提起一口气慢慢往落，等落到底，听筒里传张瑞碧压抑呜咽声。
那声音像天旷野里孱弱而断续风，吹另一个森凉世界诅咒。
闻霜垂眸，目光落到自己踩着拖鞋双脚上，哑光黑甲油衬得脚背上皮肤生气白。
她任由自己放空了几秒，然才问：“又了？”
张瑞碧说话，又低声啜泣了一会儿，才慢慢找声音。
“，他你知道？习惯了，你爸病，一难受也正常……”
“医生说得了个病，最结果就财两空……”
“知道最什也捞到，但能给他治吗？好歹给他一个希望，能拖几年几年。”
……
她最说：“事，你放心——打电话就跟你说检查结果，别担心。”
“……嗯。”
电话挂断，闻霜握着手机坐在沙上动。
嘴干，想去厨房接杯水，但一想到几步路走过去要承受痛感，她烦躁地抑制生理需求。
午，惨白光从侧边窗户照进，闻霜转头看了一，知觉记起今天五月三十一号——月末她给家里转钱子。
她打开和张瑞碧微信聊天框，点击转账，输入一组数字，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一下，删掉，又加了ooo。
过几分钟，张瑞碧文字过：多？
闻霜：今天带爸复查又开药了，闻冰生活费。收着。
页面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闻霜知道张瑞碧用手写输入法，慢。
她面无表地盯着屏幕，直到看到张瑞碧最：谢谢，多亏了你。
闻霜：事。
银行随即动账短信，提示所剩余额。
闻霜只瞥了一，见心烦地快划掉。
重新躺倒在沙上，&xeoo也睡着了。
思绪陷入黑洞，持续撞击着往下掉。
屋子里氧气像要被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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