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依偎着躺在床上,有句没句小声说话。
“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鹿战士告别。”沈季泽临睡前惆怅地叹道。
卢茸在他怀里动了动,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夜深了,整个村子都陷入沉睡中,沈季泽觉得耳朵被什么拨动,痒酥酥。
他认为是卢茸,迷蒙道“快睡,别闹。”
话音刚落,又有温热湿润舌头在舔他脸。他先是认为是小狗,但又觉得不太像。
小狗虽然叫小狗,其实是条大黄狗,舌感粗粝,舔起人来热情火辣,恨不得把所有口水都蹭人脸上。
但这触感明显不同,细滑轻柔,小心翼翼中带着试探。
沈季泽猛然睁开眼,和面前一双距离不足两寸大眼对上了视线。
大眼到他醒来,也不惊慌,只稍退少许,显出一张眉清目秀鹿脸。
沈季泽屏住呼吸,静静地着小白鹿。
小白鹿歪了歪头,对他抿唇微笑。
月光下,它挺翘黑鼻头像颗葡萄,眼睛温柔水润,沈季泽甚至清了上面还有排睫毛,就和人似眨啊眨。
沈季泽慢慢直起身,小鹿也往前走了半步,低下头,侧着脑袋在他颈上蹭了蹭。
它皮毛雪白柔亮,擦过肌肤时像上好丝缎,眼神温顺,动作又如此亲昵娇憨。
刹那让沈季泽有些恍惚,好似见了卢茸。
这想法只在心里一闪而过,他有些紧张地僵着身体任由小白鹿蹭,怕动作大了惊扰到它,嘴里小心道“你好啊,鹿战士。”
小鹿突然喷出扑哧扑哧鼻息,活似在笑一般。
等沈季泽转头去时,它又只是抿着唇,眼睛里一派天真。
耳边传来流水声,沈季泽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片草坪上,不远处是条小溪,泛着银白色粼粼波光。天穹低垂,挂着一轮圆月,草坪上有萤火虫飞舞,星星点点。
“哇,这里好美。”他在内心感叹“而且没有那些可怕鬼怪。”
此时如果他能走进后面一片树林,就会到地上还残留着几滩黑水。那是卢茸先前进来时,担心他也会如同前两次般跟着进来,便将里面鬼怪快速清理干净了。
小鹿挨着他坐下,一起那些萤火虫。沈季泽用余光瞟着,只能见那双银色小角随着头动作,不时晃来晃去。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能再见到你可真好。”沈季泽伸手去抚摸小鹿头,发现它并没有拒绝,便一下一下地摸着。
“不过我老婆在这儿,所以等放了寒假我还会来,希望那时候还能和你见面。”
小鹿安静地听着,慢慢将头搁在了他膝盖上,无限依恋模样。
过了会儿竟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天空,四蹄摊开成一张鹿饼,毫不在意地袒露着白绒毛肚皮,放松又惬意。
沈季泽低头着腿上小鹿“谢谢你帮了我两次忙,哎,应该是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说完又正色道“可以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吗”
小白鹿眼珠转向他,黑亮眼珠里盛着两汪月亮。
“我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但终归不是梦,如果我离开后,卢茸又遇上那种可怕东西,请你帮忙照顾他。”沈季泽忧心忡忡道“没有我陪着,他一定会害怕,会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小鹿盯着他,突然就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了舔,好像安慰似。
“那你答应了吗”沈季泽问。
小鹿又点了下头。
“谢谢你,鹿战士。”
出去光团就悬浮在草坪不远处,沈季泽和小鹿告别后便钻了出来。
四周静悄悄,卢茸还躺在床侧酣睡,沈季泽替他扯了扯毛巾被,也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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