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安歌也按照约定,与苏星楚带着礼物来到太师府。苏星楚今日穿了件粉色栀子罗裙,衬得她原本病态的脸多了些血色,娇艳欲滴。虽是来请罪,但她也不愿在外貌穿着上落了下风,输给姜灵儿。
姜夫人是十分通情达理之人,早早就派人在门口迎接。苏安歌瞧得这太师府虽没有国公府那般富丽堂皇、气势宏伟,但比起丞相府确是宽阔了许多,“满园花木,亭台楼阁;粉墙青瓦,数竿翠竹;窗牖画卷,琳琅满目;奇石峥嵘,假山错落,”自带一股书香人家的清雅别致。
“姐姐,你姜家人今日会不会故意为难我啊,放下礼物我们就早早回去吧。”苏星楚跟在苏安歌身后,声嘟囔着。
苏安歌瞥了她一眼未答话,姜太师虽无实权,但备受皇上和百姓尊崇,是下读书饶典范。前世姜灵儿欲嫁李景胜无果后,多次被京中贵女们羞辱,她一时竟想不开,竟三尺白绫吊死在房间里。姜太师本就快到古稀之年,受不了爱女离世的打击,当场气绝身亡。
苏安歌看着端坐在紫檀椅上颇为和气的姜太师,不愿这家人再经受一次这种悲剧。所以在国公府那日,要帮姜灵儿嫁与李景胜的想法并非权宜之计,她不愿看到太师府家破人亡,也不愿看到姜灵儿香消玉殒。
“当日落水之事夫人已同我讲过了,大约就是当时人多拥挤、灵儿在玩闹之间落水,老夫相信苏二姐是无心之失。都怪我们把灵儿惯坏了,性子有些蛮横,还望两位姐勿怪。”姜太师头发花白,脊背微微有些弯曲,但眼神明亮,声如洪钟,整个人看起来中气十足。
苏安歌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星楚,她紧张地指尖微微颤抖,心中十分忐忑不安。这种拿不上台面的家子气让苏安歌不禁蹙了下眉,只好接过话茬,“姜太师,您太客气了,本就是我们的错。今日略备薄礼,以表歉意,还望太师笑纳。不知灵儿妹妹去哪了?”
刚完,姜灵儿就从侧厅走了进来,她今日也是身着一套粉色绣金纹的蜀锦马面裙,挑衅地看了一眼苏星楚,似是故意与其争妍斗艳一般。然后乖巧地坐在姜太师身旁,指着苏安歌:“爹爹,这就是那日救我性命的安儿姐姐。”
姜太师竟亲自站起来给苏安歌拘礼,“多谢苏大姐救得女性命,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性格虽顽劣了些,但实在是心疼得紧。以后,苏大姐就是我们太师府的座上宾。今日午膳可一定要留下,算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儿谢意。”
苏安歌哪敢受太师的大礼,连忙恭维起来。姜灵儿抱着姜太师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爹爹,你们快免了这些虚礼吧,我还有些好玩意儿要跟安儿姐姐一起看呢。”
姜太师只好宠溺地看着姜灵儿打着哈哈,这种场面倒是看得苏安歌十分羡慕,至少她从未在苏汉文身上体会过这种父女之情。
姜灵儿拉着苏安歌的手走到苏星楚面前,一脸不悦,“你不会也想留在我们府里用午膳吧,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礼物留下,你可以走了。”
苏安歌也使了个眼色提醒她这里是太师府,不要惹是生非。苏星楚虽然心中压着一股无名怒火,但碍于形势,无奈灰溜溜地羞愤离开,回去的路上一直咒骂着姜灵儿,只等着三皇子回来再给她些颜色瞧瞧。
苏安歌来到姜灵儿的闺房,看着屋内华美精致的陈设摆列,无不昭示着她在家中极为受宠,仅是榻上垂挂着的软菱纱帐,一匹之价就不下千金。
姜灵儿看着苏安歌惊诧的样子,一脸得意,“姐姐,你看上什么随便拿,只要你能帮我嫁与三皇子,这些金银首饰、绫罗锦缎你都拿去。”
苏安歌看着她财大气粗的豪横模样,不由地笑了笑,“灵儿,我且问你,你是何时爱慕上三皇子的?”
姜灵儿蓦然脸色绯红,低着头轻声道:“去年我陪母亲参加一场宫宴,那日我因贪玩迷了路,差点儿走进冷宫里,是三皇子及时出现将我带回宫宴上。他性格温润,才华横溢,模样又极好,我就认准了他是我将来的夫婿。”
苏安歌看着她一往情深的样子,似乎看到了前世的自己,连英雄救美的套路都一模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皇子,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这辈子也不只会有一两个女人,你有做好和别人一同分享他的准备了吗?”
“这些我都不在意,只要能嫁给他,妃子也好,侍妾也罢,我都忍了。”姜灵儿咬咬牙,目光坚定,“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若没有他我会死的。”
看着姜灵儿一脸执拗的样子,苏安歌明白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只是轻叹一口气,“我可以帮你,路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苏安歌将准备好的书信交给姜灵儿,上面写着如何嫁与李景胜的法子。姜灵儿看过之后有些忧心,又有些激动,然后一把抱住苏安歌的身体,“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苏安歌十分不适应这种亲密之举,不着痕迹地推开,叮嘱道:“如今李景胜还未回京,你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情况可以差人送信去济世堂与我商量。”
姜灵儿乖巧地点点头,拉着苏安歌的手,“午膳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姐姐快与我过去,尝尝我们太师府的饭菜。”
太师府本就对膳食十分讲究,如今贵客前来,更是恨不得把东岳所有的珍馐美味、八珍玉食搬上桌,甚至姜夫人都亲自下厨为苏安歌煮了一碗参汤。不仅如此,姜灵儿的三位兄长虽在外为官历练,竟也派人给她准备了礼物,以答谢对姜灵儿的救命之恩。
苏安歌受宠若惊,经过这一日相处,太师府均是心地良善、知恩图报之人,她更加不愿他们被搅入争权夺势的浑水之中,只期盼着姜灵儿能早日发现李景胜的真面目,再觅良人。
终于是用完午膳,马车上被姜家人塞了好些礼物,苏安歌推脱不掉,只好带回了济世堂。毕竟管家钥匙被老夫人把持着,但凡这些东西进了苏府,就再也难以听到一个响。
刚到济世堂门口,就看到白羽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申大嫂今早失手杀了她的丈夫,已经被京兆尹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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