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六合是个人来疯,最听不得别人她不中用,一着急家乡话叽里咕噜了一串,被蔡司膳提醒才想起得官话:“娘子尽管,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多少菜都做得了!”
晴翠大喜:“乔红案这话得合我意,我也是有使不完的劲,就是可惜陛下不让我干!”又指着炭车上那一个个炭筐:“像这样的筐子我一上午能卸八车,一车我只要他们六个铜板,要是肯多给俩铜板我还能给他再卸一车!不给钱的话中午饭管饱也行的。”
郑嬷嬷简直要昏倒:“娘子,你现在是子宫嫔,有钱得很!我们就不要想那两个铜板卸车的事了啊!”
“哦,对,我有钱了,”晴翠傻乐一阵,“嬷嬷,记得多给卸车的人工钱啊!”
郑嬷嬷揉揉眉心:“真是服了你了。春花,竹香,跟我去发赏钱。”
乔六合倒是和晴翠越聊越欢,秦嬷嬷不得不提醒:“娘子,你到底要乔红案做什么啊?”
“啊呀,我给把正事忘了,”晴翠拍拍脑袋,“乔红案,就是这么个事,你看这也冷了,现在陛下也赏来这么多好吃的了,我想着原先在外头过冬,我闻着人家的柴火味都馋。现在我过上好日子了,但给我干活的人还是缺这一口热乎饭啊!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钱,厨房也日夜不停开着火,你能不能多做些瓦罐菜?到时候咱们昭阳宫里不管男女老少,谁饿了谁都能来厨房吃。”
乔红案嘿嘿笑:“这我能反对吗?我肯定乐意啊!可是娘子,这想法很好,但不能不限制份量。”
晴翠不明白,大手一挥:“就管饱嘛!”
秦嬷嬷:“娘子,这个我知道点。外头长工也好短工也好,干了活,主家管饭管饱是常见的,因为短工就干那一次,长工是一直干重活,所以不吃饱不校但宫里等级森严,莫宫人,就是妃嫔们,份例不也是限定的吗?所以娘子要想把这个好事长久做下去,最好还是一开始就立好规矩。”
乔六合也赞成:“尚食局做菜也是有量的,还会有人查账核对,娘子要真的想做,就别这么宽松,也不能随便谁挑着什么菜都可以吃。大家都把娘子的份例吃了,娘子饿的时候,我们厨房怎么上菜呢?到头来大家都不开心。”
晴翠摸摸下巴:“也是,我上下嘴皮子一碰做了好人,你们厨房反倒难做了。那秦嬷嬷,乔红案,你们有什么思路吗?我想的是那瓦罐又能做菜又能做汤,还能蒸米饭,到时候一锅出来,也不用厨房另外炒菜备饭,也不用等,大冬随时都能吃到热乎的。”
乔红案认真想了想:“瓦罐不但可以做荤,也可以做素菜,什么蘑菇茄子土豆豆角,我都能做得很好吃,到时候用大一点的瓦罐炖一锅肉,肉汤浇在素菜上煨着,这样就很香。饿聊人,可以领一份干粮、一份素瓦罐和一碗汤,干粮和汤不固定,每厨房有什么就吃什么。我们人手不够,一般也不会单独给开灶。嗯……每每人限定一份?”
晴翠声:“够不够吃?”
秦嬷嬷:“其实够的,因为大家每还要吃正餐呢!这算是加餐,是娘子心疼底下人额外赏的。比如从外头拉着水车回来,又冷又饿,又还不到饭点,这一顿就算及时把人救暖和了。”
乔红案又补充道:“娘子最好再立个章程,每人每一份,不准转让。”
晴翠惊讶地问:“为什么?”
“因为要防止贪污,”乔红案认真地,“假如韩尚食是个大坏蛋,总是欺负我,还抢我的瓦罐吃,那么我敢不让给她吗?我肯定是只能‘孝敬’她了呀!但宫规明文定下每人就是一份,那么她就犯不上为了这一口吃的丢官挨板子了。”
“乔红案得没错,有时候规矩看似严厉不近人情,其实是为了尽可能保证公平。”
大家齐齐点头:“言之有理……韩尚食?!”
韩尚食迷茫地看着她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蔡司膳路过笑道:“你你就到,大家吓一跳。”
韩尚食哈哈大笑:“我是奉旨来给娘子送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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