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迅速答道:“公子所言不虚,当时我尾随他至崔府,他确实如此告知崔呈秀。”接着,他眼中掠过杀意:“公子是要先除去他以泄愤吗?”
浩宇策马前行,摇头道:“不必,他只是个小角色,我独面对他也无所畏惧,何必急切处置?但我打算利用他来对付崔呈秀。”
“大人是要将他的刺杀计划变为现实吗?”吕岸身为前锦衣卫,精通栽赃嫁祸,浩宇一提,他立刻心领神会。见浩宇点头,吕岸主动请缨:“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去捉拿他,听候大人的安排。”话毕,准备行动
浩宇连忙制止:“不可,时机未到。如今我们势力强大,他若在此刻刺杀,众人只会认为他是无畏的书生,在众多守卫环绕下妄图行刺,即便定他死罪,也无法直接牵连崔呈秀。他朝中权位高于我,必须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如此他与崔呈秀才无法狡辩。”
“公子,万万不可,此计太过凶险!”解惑听罢,立刻提出反对。
浩宇理解他的忧虑,脸上笑容不变,温和回应:“此人明显虚弱无力,我历经沙场,岂会惧怕他?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身,况且你们就在近旁,援手只在须臾之间。”
解惑深知浩宇的决心,见他笑中无喜,知其心意已决,只好叮嘱:“公子务必小心。”
计划虽定,但还需周全,浩宇不急于立即诱使崔默风上钩。与田镜商议后,浩宇决定次日亲自作饵,引崔默风入局。
得知叔父的计谋再次败北,崔默风愤怒至极。浩宇的狡猾超乎他的预料,每次都占据上风。既然连智谋过人的叔父都奈何不了,他决定孤注一掷。尽管明白此举将走向绝路,但满腔仇恨让崔默风顾不得生死,于是他又开始了每日的秘密跟踪,然而数日过去,依旧未能找到良机。
崔呈秀深知侄子的行动,一方面认为他难以得手,另一方面对浩宇深恶痛绝,若有人能替他除去浩宇,也算是一桩好事,所以默许了崔默风的疯狂行径。然而,为了以防万一,他对崔默风的举动保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
次日清晨,崔默风如期离开崔家,守候在浩府门外,等待浩宇出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追踪生活,每天清晨开始监视浩府,一旦浩宇现身,便尾随其后,寻找下手的缝隙,直到夜幕降临他返回家中。然而浩宇总是被上百侍卫簇拥,令他无隙可乘。但崔默风并未灰心,他坚信天网恢恢,只要坚持等待,机会终会出现……
"契机真的降临了!"崔默风望着浩宇穿越熙熙攘攘的市场,原本簇拥的百名卫士仅剩十几人,他的心瞬间振奋。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未见过浩宇身边如此空旷。跟随一段距离后,崔默风的信心倍增,因为他们并未前往熟悉的军营或权臣府邸,而是步入了繁华的市集。
人群密集之地,行动与逃脱都更加便捷,身为非专业暗杀者的崔默风对此心知肚明。他不时悄悄把手伸进衣襟,触摸藏在身侧数月的短刃,只待良机一现,便雷霆出击。
然而,眼下尚无合适的机会让他得手。尽管浩宇的卫队只有十几人,他们却紧密包围着他,使人无法靠近。然而,此刻的崔默风已具备非凡的耐性,他推测浩宇来此必定有购物需求,一旦进入某个店铺,便是最佳时机。
果然,正如崔默风预料,片刻后,浩宇的目光被路边的一家古玉商铺吸引。向侍卫交代几句后,他独自踏入店内。侍卫们或许是出于对京师治安的信任,或是陪浩宇行路疲倦,各自坐在街头小吃摊前歇息,品尝着小贩的美食。
眼见良机就在眼前,崔默风再无迟疑,他一手握住怀中的短刃,疾步走向古玉店,兴奋令他的脸颊泛起微红。
几步之间,崔默风踏入店门,只见店内不过几丈之地,除满架琳琅满目的古玉,仅剩一个硕大的柜台。这狭小的空间恐怕正是浩宇独自进入的原因。此时,浩宇手持一块翠绿欲滴的玉佩,正在与掌柜交谈。似乎察觉到崔默风的动静,浩宇微微侧首。
尽管崔默风仅在远处窥视,但浩宇的样貌已刻印在他心中,永生难忘。他毫不犹豫,大喝一声:"浩宇,献出你的生命吧!"随即猛扑上前,同时右手的短刃已自怀中抽出,直刺浩宇的面门。
看似轻松自在的浩宇早已严阵以待。在确认崔默风跟踪至今,他便预设了这个对决的舞台。听见身后喊杀声与扑面的劲风,他并未惊慌,矮身一避,再向右闪,躲过了致命一击。
"铿!"一道锐利的破空声,崔默风的剑锋竟偏斜地斩在了古董玉柜台之上。他不过是个涉猎书海的凡夫,仅凭一时的勇气,浑然不知保留余力之说。这一剑倾尽全力,未能击中霍宇后,自然也无法收势,只能刺入霍宇身后的柜台,令他虎口一阵酥麻。
霍宇此时已挺立,他对刚才灵巧躲避的身法颇为自得,同时也看出崔默风确无武技傍身,心头的警戒顿时消散。原本他打算在躲过第一击后唤人前来,光凭这古玉店掌柜的证词足以让对方难脱罪责。然而此刻,他改变了主意,有了更妙的对策。于是起身,他假装惶急地朝店门跑去。
崔默风见剑落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霍宇毕竟是有过武将经历,自己能否伤到他呢?然而看见霍宇狼狈逃离,他又将疑惑抛诸脑后,此刻唯有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奋力抽出嵌入柜台的剑,他再度高呼,向霍宇猛冲而去。
"有刺客!"直到此时,古玉店的老掌柜才惊醒,用沙哑嗓音大声呼喊。此刻已毋需他提醒,霍宇慌乱奔逃的身影与紧随其后的持剑之人,已在街头路人眼中昭示了一切。
霍宇巧妙地避开两剑,才终于反击。他左手虚晃,当崔默风闪避以为他要夺剑之时,霍宇的右腿疾速扫出,正中崔默风的右手腕。剧痛下,崔默风握剑的手一松,长剑当啷落地。
尽管失去了兵器,但崔默风眼中只剩杀意,怒吼一声再次扑向霍宇,双手如鹰爪般向霍宇的喉咙扼去,口露獠牙,仿佛欲噬人血肉。
霍宇被他的狂暴之举吓得一怔,但他的身手远胜崔默风。向侧一闪,轻易避开对方的攻击。崔默风扑空,狠狠摔倒在地。此时,几名家丁早已等候一旁,迅速上前,在他未起身之际就将其制住,动弹不得。
负责京师安全的五城兵马司官员很快赶到现场,面对满面血污的凶手和镇定自若的受害者,一时无言以对。得知霍宇的身份后,他们心中已对这位袭击者做出了判决。立刻有人说道:"霍大人受惊了,我们会立刻将刺客押往府衙查明真相。"
然而,霍宇却摇头拒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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