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前一晚,白丽容独自来找风之斓,带来了两坛美酒,欲与风之斓二人对酌辞别。风之斓欣然同意。
白丽容拿出两只琉璃杯,各自斟满酒,便对饮起来。白丽容道:“此酒名为冻醪,乃秋后酿造,越冬后春天饮用。藏在我家地窖,已有多年。本想着等我出嫁的时候才拿出来喝,如今看来是等不到了,今天就和帮主共饮此酒,祝帮主平平安安、百事顺遂,多欢愉、少烦恼!”说完一饮而尽。
风之斓也饮尽一杯,一股暖意涌上心头,道:“看来这是扶头酒,容易醉。”
白丽容接着又斟满一杯,道:“古人有云,翠缕香凝,玉膏酒灩,郎君莫诉玻璃满。帮主,第二杯,祝你此去荡平江湖,无人能敌,满天下都传颂你的威名!”言罢,又是一杯。
风之斓也跟着喝了一杯,道:“这杯般若汤,饮之甚美,就怕贪多一醉,经月不醒”。”
白丽容又斟了第三杯酒,道:“此第三杯,是希望帮主此地别后,他日月明风清之夜,系马垂杨之时,也会偶有想起我的时候。须记得天地间还有一位女子,在远方遥祝帮主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说完,又一饮而尽。此刻,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滑落。
();() 风之斓甚为感动,也陪饮而尽,然后伸手,把白丽容搂在怀中。此时白丽容再也绷不住了,伏在风之斓肩上尽情而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又开始继续喝酒。喝完了第一坛,二人的脸色都已绯红。白丽容又开了第二坛,道:“此为桑落酒,是桑叶落时,采百草花末杂于酒中酿成,花草之香,散之十里。古人云,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风之斓第一次听闻,饮之,也是非常甜美。
觥筹交错之间,不知不觉已是酒尽。风之斓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使千杯不醉,也终须一别。”
白丽容闻言,不觉又是泪落!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衣服上,像断了线的珠子。
风之斓见状,便过去抱着她,对她说:“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此身是不系之舟,也不知道明天会飘到哪里。你虽是一名弱女子,但却有济世之才。这里适合你,也需要你,而我只是一名浪子。”
听完,白丽容更是泪如雨下。她哽咽着道:“我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有你的帮助。没有你,我只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头目。我不要什么济世之才,我也不要什么天下第一帮,我只是一名弱女子,你就让我随你去吧,跟着你闯荡江湖。我也不要什么名分,我只想做你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服侍你。”
();() 风之斓闻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惟有沉默不语地搂着她,用衣袖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白丽容抬头看着风之斓,泪眼里充满了柔情。这一次风之斓的双眼也不再躲闪,而是看着她眸子里荡漾着的爱意。
白丽容道:“今晚就让你来记住我,好吗?”
风之斓看着白丽容的眼眸里,充满了渴望、哀怨,还有坚决。他感受到怀中的那具充满生命力的躯体,是多么的温暖,而且在不停地颤栗。
此刻的风之斓,还怎么能拒绝呢?他点了点头。
这一夜,天雷勾动地火。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扑上了暗礁,此起彼伏。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下,礁石一直在顽强抵抗,浪花喷溅,潮水满岸。最终,奔涌的海浪还是输给了海岸,一泻千里,只留下了退潮后的泡沫和悸动。
那一刻,海晏风平,阴阳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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