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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家访（第2页）

“老师你想太多了。”

迟野哂笑。

“我可没那么蠢，为了不值钱的面子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蠢事。”

“是吗？”

李良俊缓缓。

“那为什么老师向你提出家访的时候，你显得那么抗拒。对你来说应该也有不希望知道你这一面的家人吧。”

“……”

说完这句话后，李良俊再去注视着迟野，却现他那双如狩猎孤狼般向来冷静通透，时刻蛰伏在深夜中等待一击毙命的眼睛，此时目光却难得的有几分动摇。

李李良俊于心不忍，刚想要再开口解释，6o2的房门便已被人推开，锈迹斑斑的合页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划破了尴尬的寂静。

“咳咳……小野，是有客人在外面吗？快让客人进来吧。”

“……好的外婆。”

听见老人苍老虚弱的声音，方才还对着李良俊反唇相讥的迟野却瞬间噤声，按照老人的话领着李良俊走进屋内，并帮他找出鞋套端茶倒水，甚至还进厨房削起了水果。

趁着迟野在厨房忙乎的罅隙，李良俊打量了下室内的装潢，现迟野家中虽然不说贫无立锥，却也家徒四壁，十个平方不到的客厅里除了放了张茶几、餐桌、几把椅子以及开线到露出海绵的破旧沙外别无他物。

再回想起刚刚走廊上落了满地的霉墙皮，生锈的铁门上贴得满满当当的人流植男科寻人等小广告，楼上传来的喧哗麻将声，以及空气中难以湮灭的下水沟腐臭与烟雾缭绕的劣质烟草味，李良俊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明明听说一高为了能留下他这个尖子，让他学费全免加近二十万奖学金，结果迟野一家现在居然还住在这种破败寒酸的筒子楼里，李良俊不禁满腹疑团。

就在李良俊皱眉思索时，迟野端着一盘切成小块的苹果走出厨房，他的外婆也已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客厅，迟野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搀扶着老人落座。

庞眉白的老妇人咳嗽了两声，问道：

“咳咳……您是？”

“啊，您好，我是小野高三的班主任，我叫李良俊，今天是来找迟同学做一个家访的。”

李良俊赶忙自我介绍。

“是李老师啊……”

李良俊赶忙握住对方哆哆嗦嗦伸出的手，轻轻握了握。李良俊觉对方的手格外粗糙，犹如干枯的古树树皮。

“李老师，咳咳……我家小野在学校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没有……”

面对这个古道热肠的老人家，李良俊原本在来之前打了满腹的告状腹稿此刻却是一句也说不上来。

“是吧……我们家小野从小成绩就好，学习又刻苦又认真。”

提起迟野，老人脸上瞬间充满笑容，显然对这个争气的孙子充满了骄傲，眼睛里都是抑制不住的自豪。

又聊了片刻，见依旧没有看见迟野的父母，老人和迟野也都一直没有提起，李良俊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老人家，冒昧问一下……小野的父母现在在哪里呢？”

提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老人眼里的光彩霎时烟消云散，见对方这幅反应，李良俊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说错了话，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有家事不方便说的话您可以不用说的。”

“没事。”

老人轻轻摇头。

“李老师您也是关心小野的家庭情况，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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