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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砖地板上到处都落了剪下，一笤帚扫过扫过去，两个大圆罩子各罩一颗别卷夹脑袋，滋滋冒着热气，墙上海报一溜，短长卷直，个叫亚麻，那个叫板栗棕，全县城，全南岛，出了门，再找到别地方可以做多种样式。红白蓝灯箱在门口转着，店名印在玫招牌上：奇丽美。小字一行：专业烫染，个造型。

奇齐小奇奇，丽齐丽莲丽。

齐小奇管地方，也就她家，叫南岛时尚中心。

她拿着笤帚，在她阿妈齐丽莲前，扫过，扫过去，齐丽莲挽着一边袖子，竖着衬衫领，一手捋，一手翻飞一样执着剪刀，咔嚓咔嚓，她啧一声，瞪自家女儿一，“走走走，少在里表演扫地。”

国庆放假，店里客似云，准备带着孩子去走亲戚女、县里过于早熟高中生，要烫头要染头，找丽姐打点，里可跟村里那些只会剃男头理店一样，电视上看到哪样心水型，带照片，说十足十，也能原个七八成，剩下两三成，差在长相。

小奇在店里游荡去，又死心地往阿妈跟前凑，“丽莲，给你提个建议。觉得们家个招牌可以换一个，奇丽美，点土。如，改成cherry造型，奇丽，cherry，谐音！立刻高端了起？”

齐丽莲睫毛刷得分明，笑起，脸上涂拗进笑纹里，糙又热烈，双目与她女儿一样晶亮，“会说英文了，白送你上学齐小奇。”

“那当然了。你也别叫丽莲了，丽姐丽姐，多难听！以让大家叫你iy姐。”

坐在理椅上客跟着笑，“丽莲姐，你家阿妹好文化哈！”

丽莲姐笑骂：“个！”

小奇一摊手掌：“iy姐，给点顾问费。”

“顾问费什费？”

“个叫企业形象升级，你采纳了建议，要给钱。”

“要钱。滚一边玩去。”

丽莲姐扭身，又去剪客另一侧。

“呀，商量一下嘛，最近手头点紧。要样，给你打工，给你打工行，个假期，随便使唤。给客洗头，样？”

“你会洗头？”

店里除了丽莲，另外雇了一位大姐，专门帮客洗头。

“会？看王姨洗都看会了。”

“要钱做什？”

“秘密！们花季少女，要用钱地方很多好好？”

“那你一颗头收费几块？”

“要多，五块。”

齐丽莲惊异地停下手里剪子，“洗剪吹一个才收十五，你要五块？你一个童工，一块差多。”

“一块太少了！至少三块！”

丽莲姐拿镜子给客照，“你看边个长度可以？”

小奇只好再降价：“两块两块！能再少了！”

晚些时候，小奇在电话里与泳柔算笔账：“一天十个头，就十块，七天——”

泳柔接话：“一百四十。”

“错！”

小奇压低声音，“就一半了吗？钱，全给你！免得阿耀一直叽叽歪歪。”

方泳柔握着电话分机，躲在楼梯上，探头向下望去，阿爸阿妈正在收拾厅堂。一天生意做完了，门外卷闸落下一半，国庆假期，岛上游客激增，她帮着跑堂，一整天都团团转，时候才终于歇脚，躲起与小奇打一会儿电话。“那你岂七天都能休息？一直洗头，手都要洗皱了。要，你只干三天，六十块也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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