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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借势（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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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势，什么意思？”李兰问。

丁大夫解释说，“势这种东西，通俗点来说便是运势。就如同每个人独一无二的出生一样，每个人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势”。有的人运势虚弱，注定了一生坎坷波折，比如说你。”

他指了指李兰，说，“但你看起来似乎对自己波折的运势并不意外。”

李兰苦笑，“我早已经习惯到麻木了。”她又问，神情里带了一丝忐忑，“那我的女儿？”

丁大夫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她也是。”

李兰的脸顿时颓败了下去。

白临风站在她的身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

随即却又听见了丁大夫说，“而有的人，甫一出生便是运势大好，除了偶尔罕见的低潮，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处于人生的高峰。”这一次他看向了白临风。

白临风表情未变，他等着丁大夫继续把话说完。

丁大夫继续说：“那些运势虚弱的人，就宛如翅膀还没彻底长全的幼鸟茫茫然地飞向了人生的天空。它们的翅膀稚嫩，可好在此时天气平和，于是它们便能勉强地看似安适的飞翔。

可，倘若此时它们的人生中忽然降落了一场巨大的暴雨，那么他们也只有翅膀被打湿摔死在地面的份。

幸运的是，这些遭受了噩运的鸟儿还有另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那就是风。运势好的人就像是这些风。幅度合适的风不仅可以将它们从下降的颓势救起，更可以将它们被雨打湿的翅膀吹干，使它们免受这一场苦难的欺凌。这便是借势。”

“可，这和要我给白公子梨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兰接着问。

“当然有关系。”丁大夫说，“借势这事，必须是在两个有因果牵扯的人之间。你刚才也说了那天出门本就是为孩子买药，急匆匆的，若不是那个道士说中了些信息甚至都不可能理会。这样的你，又怎么可能主要到街道角落的一个落魄乞丐呢？而倘若你连人都没见到，又怎么可能与他产生因果并有机会借他的势呢？”

“所以那个梨子，实际只是为了帮我与白公子之间产生联结的机会吗？”

“是。”丁大夫说，“送梨只是为了让你们两个原本并不相关的人生交接，如此你才能有机会借他的势。再加上梨是水果。他收了你的水果，自然便会还你一个结果，这便是因果的牵扯。两相作用之下，你借他的势自然便显得顺理成章了。这帮助你的那个道士，看来还是个挺厉害的人，而且还是个女道士……”

丁大夫忽然陷入了思索。

李兰还以为是哪里出了问题，问，“怎么了？丁大夫。”

丁大夫沉吟着，“先前听你说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嘛，却是忽然从你的这些话里想到了一个故人。一晃十来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整天不着调的懒道士怎么样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思维的跑偏，于是将话语顿住了，重新看向面前的李兰，说，“总之，你的女儿先前那次之所以能够得救，也是因为有高人帮你借了他的势的缘故。但是借势这事，可一不可二。且死劫可免，生劫却难逃。”

说完，他也不再去看李兰听到这话之后有着怎样的表情，便挥了挥手，做出一幅撵人的动作，说，“行了，你们也别在我这儿待着了，还不如趁着现在小女娃还没彻底瞎了之前，赶紧带她去看看美丽的风景才是，要不然以后可就看不到咯。”

李兰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想起自己几年前被父亲以五十两的价格“卖”给张财的场景，想起结婚当天时继子当着张府所有下人面吐在她脸上的那口唾沫，还有许多许多……

这些都曾是她人生中难以忍受的苦难时刻。

可如今，这经历过的所有的一切却比不上此刻的她内心的痛苦。

她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儿女的不幸在母亲那里总是加倍的”。以前的李兰曾是如此地赞同这句话，可现在，她却忍不住地想反驳。

她想，儿女的不幸在母亲那里怎么可能才是加倍的呢？她感受到的，明明是十倍百倍千万倍的痛苦啊！

她看着怀中的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不过才一岁，刚出生的小奶猫样的年纪。她还没看过春天清晨灿烂的繁花，没看过夏日黄昏绚丽的晚霞，她不会知道秋天的落叶为什么像只蝴蝶，也不会知道冬天的雪花落在了母亲头上染白了她的头。

她看不见这世上所有的美好的景物。

因为她即将在景色到来之前便失去她的眼睛，

一想到这些，李兰便忍不住悲从心来。

她无法言语，只是将那双蓄满了泪珠的眼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白临风。她并没意识到一路上共同的旅程已经让她对身旁的人产生了依靠，以致于此时第一念头便是向他求助。

白临风注意到了她投递过来的哀求眼神，他在内心叹息了一声，似乎也清楚李兰此刻的痛苦。他安抚着李兰，“不要慌张，还有我呢。”

说完他又主动地走到了丁大夫面前，略微拱了拱手，说，“白某刚才注意到丁大夫曾说，“死劫可免，生劫却难逃”。我想，既然丁大夫用的是“难”这个字，就代表着这病还是有可医治的法子不是吗？”

丁大夫玩弄着手中的核桃，“燕京城向来素有传言，说白公子才智俱是无双。以前我还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嘛，无双虽配不上，但也的确是个聪明的主。连我话语中这点小小的差别都能注意到。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我这儿的确是有医治她女儿的法子。”

还不等两人因他的话语露出欣喜的神情，他却话锋一转，又说，“但，我并不想治。”

李兰慌张说，“是钱的问题吗？倘若丁大夫是担心我们难以付清诊费的话，大可放心，即便是变卖全部物产，我也一定会将诊金付清的。”

白临风也接话说，“倘若丁大夫愿意费心医治，白某定会将诊金十倍奉上，且坚决不忘丁大夫今日之恩情。日后若有……”

丁大夫抬手制止了他，“行了，你们不用和我说这些。行医这么多年，要论钱我早就挣够了。至于人情这玩意儿，我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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