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山村夫人的眼睛亮了,“志津子……”
“能叫我……小惠吗?”我眸光复杂地凝望着她,半是叹息半是试探地问。惠子,那是爸爸妈妈对我的称呼,小时候阿孝也曾那样叫过我,但是现在,我最重要的几个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个世上没有叫我惠子的人了。
惠子,惠子,妈妈希望我能成为大和抚子一般蕙质兰心温柔娴淑的女子,可结果,我成了跟着强盗头子到处挖掘古墓胡作非为的旅团四号,妈妈知道的话,一定会拿擀面杖追着我打的吧。
“嗯,小惠……”山村夫人讶异地望着我,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了然于心地点点头,笑着对我道,“那么小惠,贞子你就不用担心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外孙女,山村家第一个掌上明珠,我一定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家里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敏儿跟着你吧,好好把身体调养好,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我柔顺乖巧地点点头,把满腹辛酸惆怅的情绪压在心底,抱着睡着了的贞子,低下头在她额头眉心轻轻印下一吻,饱含着祝福和爱怜之意的一吻。贞子,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就像妈妈从小把我辛苦抚养长大一样,以一个深爱着孩子的母亲身份,等我从东京看完病回来,好好地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至少……在我被迫消失之前。
“母亲,那么贞子就拜托您了。”恭恭敬敬地跟山村夫人行了个礼,我有些不舍地把贞子放到她怀里,缓缓吐出一口气。总觉得,这次上京会有事发生。可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现在……还没有个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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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我和敏儿两个人带了些现金和换洗衣物,就坐上了前往东京的火车。
这个时代的交通还比较老旧,我和敏儿两个面对面坐在车厢里,火车摇晃着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望着外面看不到边际的麦田,我的心情格外平静。
妈妈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吧,虽说这里是电影里面的世界,但一想到我现在所处的年代比妈妈出生的时候还早,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要是在这个世界能发现妈妈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喊我阿姨?
这个结论让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对面正从包袱里往外拿吃的的敏儿,看到我这副模样不禁问道,“大小姐,又不舒服了吗?”
我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现在的我,真的不想说话。
先前在猎人世界的时候我就说过,没有什么比被世界抛弃更悲惨的了,所以我才能跟流星街出身的旅团众相处得那么好,就这点来说,我跟库洛洛的想法一致。
都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那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所以,胡作非为吧!
离开的日子越久,就越容易回忆曾经。从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到第一次遇见青梅竹马阿孝,再到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大逃杀,丧尸,流星街,猎人……
当我回忆得差不多的时候,东京……终于到了。
阔别多年站在这块土地上,我的心情却与从前格外不同。
呼吸着不同的空气,没有记忆中的那么熙熙攘攘,车上行驶的不是奥迪奔驰,而是人力的面包车,有身穿传统和服的女性,也有不少打扮时髦的女郎,虽然……对于我而言那根本就不是时尚。
幽幽叹了口气,旁边敏儿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情不自禁开口问道,“大小姐,您是不是太想少小姐了?放心好了,夫人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总感觉……这次不应该来东京的。
“我们快走吧。”早点儿去医院看好病,也好早点儿回家陪小贞子。想想小家伙一脸懵懂的含着我的手指吮吸,我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大小姐,额……”敏儿看到我那副表情,似乎被震惊到了,瞠目结舌地望着我,最后动了动嘴唇,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她刚才本来想说,大小姐说不定真是圣母玛利亚转世的,但貌似大小姐很讨厌听别人这样说,而贞子也确实不像耶稣那样是个男孩子,所以,还是瞒着大小姐自己随意想想吧。
不可逆转之命2
我们选择的是一家比较有名的综合医院,看病流程和现代的差不多,只是人手不够的缘故,等待的时间较长。
我和敏儿两个身穿颜色朴素的和服,规规矩矩地坐在候诊室的长凳上,因为头疼的缘故我在闭目养神,敏儿在旁边默不作声地陪着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对劲,抱着头不由得叫出了声,“啊——”
身旁的人看到我额头上直冒冷汗,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憔悴不已的模样,却面色冷漠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大小姐!大小姐!天呐,医生,护士!快来人啊!”敏儿吓得赶紧扶住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手心都急出了汗,“有没有人啊,谁来帮帮我们吧。”
一个提着精致的手提包,打扮得感觉很富贵的女人,看到这样似乎想出面,却被他身旁冷眼旁观的中年男子制止了,“少管点儿闲事,来,我们去那边。”说着,不由分说地半推着女人离开了。
“你们……”敏儿气得脸色涨红,紧紧捏着拳头,狠狠瞪着这些人。早就听说外面的人不如乡下人热情好客,但也不必要冷漠到这种地步吧!大小姐和她难道是毒蛇猛兽瘟疫之流?不出手帮忙也就算了,那副看见就跑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敏儿……”我感觉眼睛都快看不到东西了,头疼得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在脑袋里乱钻,噬咬着我的神经,让我头脑嗡嗡作响,“难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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