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深夜幽静,偌大的疗养院空寂无人。
灯光昏黄,走廊里尽是凛冽寒风,秦舟舟身影被拉得很长。
她如一阵风,匆匆赶到疗养院,肩上衣服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雪。
姣好的面容满是不安的焦急,可没等秦舟舟张口说话,医生却先一步开口让她去停尸房。
“什、什么意思?”秦舟舟眉心蹙了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咽了一口水,强忍着淡定道:“我是来见我外婆的。”
医生看了她好几眼,脸上很严肃,声音带着浅浅的同情:“秦女士很抱歉,你来晚了。”
“沈忆如病人在五分钟前,因突发心梗抢救无效死亡。”
秦舟舟被这突然来临的噩耗震动,以致于像受到电击般,精神处在半痴半呆的状态,久久没做出任何反应。
“秦女士,请节哀。”医生叹声道。
“不,不可能,白天还好好的。”良久秦舟舟仿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她脸上毫无血色,说着就要掉头冲向病房。
这一定是假的!
外婆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秦舟舟疯了一般冲进外婆原先的病房。
她用力推开门,放眼望去病房还是白天来时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病床上没有了外婆,白色的被子也被叠成正方形的豆腐块。
大脑好像宕机了。
身后传来急促宕机脚步声,医生跟了过来:“秦女士,请你接受事实,我们不会开这种玩笑,你要是还不信,可以带你去停尸间见见死者。”
那瞬间,秦舟舟忽地转身,直瞪瞪地看着医生的脸,脸色凝重的逼问道:“我外婆因何突发心梗?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出事为什么不立即通知我?”
医生僵住,他身子顿了顿,脸上闪过难言之隐,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今天有人来见沈忆如病患,那人走后过了好一会儿,病房监视器发出警告,护士过来查看,才知出事。”
“是谁?谁来找过我外婆?”秦舟舟强忍着情绪,整个身子却不禁瑟瑟发抖。
医生没回答,沉默一会儿道:“先去看最后一面吧。”
过去停尸间的路上,秦舟舟满脑子很混乱,心口闷得慌,宛若溺水濒临窒息的感觉。
停尸间冷到极致。
医生掀开白布的那一瞬,顷刻之间,秦舟舟感觉天塌下来了般。
外婆紧闭着眼睛,以往总是笑容、慈祥的脸庞此时煞白,了无生气,平静的好似睡着了。
“外婆。”秦舟舟扑过去,一把摔在床边.
她嘴巴微张,眼眸中含着泪水,眼神死死地盯着外婆的脸,还是不敢相信外婆已经死了。
“外婆,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秦舟舟仰起头,情绪失控,发出痛苦的嚎叫声,眼泪也如开了水闸口,再也止不住。
外婆的音容一恍在脑海里闪过,慈祥和蔼的笑,一遍遍地喊着:“小船儿,外婆的好乖孙。”
“小船儿喜欢吃乌塌菜,外婆种了几亩地,都留给你吃。”
“船儿都记得返航,外婆的小船儿怎么能不记得回家,外婆想你了。”
“小船儿结了婚就是大人了,大人不能哭鼻子的哦。”
一怔怔一幕幕。
秦舟舟抬起自己冰冷的手掌,捂住渐渐发红的眼睛,心口传出悲痛欲绝的痛楚,眼泪一泻不可收,很快打湿了掌心。
停尸房里,嚎嚎哭声充满苍凉,悲愤。
一阵紧跟一阵,听着十分凄惨。
医生怜悯地摇了摇头,随后默默地退出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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