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手指微微抖,足足过了好几秒才走过,也伸手拿手机,方元便开了扩音到他面前。
“……”他用力喘了几口气,尾音颤叫了声:“……妈?”
等待如此漫长,以至于短短几秒都绝望得看到尽头,手机那边终于传出一声迟疑:“……阿衾?”
蒋母声音衰了很多,带着几分确定,顿了顿又问:“你最近……好吗?”
蒋衾全身软,手脚一阵阵凉,方元连忙伸手用力按他肩膀。
“嗯,很好。你跟爸爸呢?你们……”
“们也很好。”
谈话突然陷入了短暂沉默,仿佛都很多话想说,又知道该如何开口。
蒋衾嘴都在哆嗦,平时冷静沉稳苟言笑样子荡然无存。方元支持搂着他肩膀,从侧面角度看去,只见他鼻端红声音哽咽,底仿佛带着一层亮晶晶水光。
方元前刻意打听过,蒋衾跟他父母足足十几年再说过一句话了。早年他打电话过去时候蒋父蒋母都直接挂断,他们换了号码,蒋衾也勇气再打了。
他大学毕业跟靳炎离家出走,第一次听见家声音。
“……给你们寄了东西,买了点补品,你们看着能能吃。你跟爸爸年纪大了,能在你们身边……奉养你们……”
蒋衾简直语无伦次,又把话整个重复了一遍,而蒋母好像也完全慌乱了,听一句便“嗯”一下,最终又说:“你爸爸他出去烟了……你爸爸说他也很好……”
方元拍拍蒋衾肩,拿手机低声道:“姨妈,方元。表弟他哭了。”
“哦,哦,他……”
“会照顾他,您跟姨父都放心。”
蒋母心里过去那道坎,猛然听见儿子声音,瞬间就忘记了年隔阂。现在交谈几句冷静下了,由又想起前事,心里滋味便非常复杂,也知道该说什。
“今天就先样,您跟姨父好好保养身体,头再打给你们。”
蒋母连忙呐呐应了。
方元又客套几句挂断电话,转头看见蒋衾靠在台栏杆上,手指神质抓着自己手腕,指甲都深深掐进皮里去了。他最近削瘦少,看着神非常憔悴,光下那双本瞳就很浅淡睛几乎被泪水完全蒙了,&xeoo一点声音都哭出,只泪大滴大滴顺着脸颊流淌下去。
“姨父姨母上年纪了,你得让他们慢慢接受,别心急。”
方元安慰拍拍他:“血缘总割断。”
蒋衾一边点头一边用掌心用力拭睛,仿佛对自己失态非常尴尬,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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