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轻轻瞥了一眼熟睡的郭林,见他面色安详,呼吸均匀,灵气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心中稍安。他转身看向墨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提议道:“修皇,夜色已深,不如我们去我的房间,手谈一局如何?”
墨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久未逢敌手,手谈之技早已渴望得到挑战。这天下间,能与他一较高下的棋手寥寥无几,如今有机会与江山对弈,他自然不会错过。于是,他欣然点头,随着江山来到了英林园中的入画院。
入画院的布局古朴典雅,充满了浓郁的文化气息。房间内的摆设也是精致考究,每一件物品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江山引着墨言走进主屋,只见晴月天师已经等候在那里,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早已知晓了二人的来意。
在烛光的映照下,棋盘上的黑白玉棋子熠熠生辉,散出迷人的光泽。棋盒摆在棋盘旁边,盒盖敞开,里面的棋子整齐地排列着,仿佛随时等待着被投入战场。
墨言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江山提前安排好的,显然是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今晚的手谈,也将是他们之间的一次重要交流,收获定然不小。
他走到棋盘前,缓缓坐下,目光紧盯着棋盘上的每一个角落。江山也紧随其后坐下,两人相对而视,一场激烈的手谈即将展开。
幽暗的烛光映照下,墨言轻轻地从棋盒中捏起一枚黑子,指尖微动,黑子稳稳地落在棋盘的天元位置。他目光如炬,直视着江山,准备先制人,占据这场对话的主动权。
江山心知今夜之事非同小可,他深知若不展现出一些真才实学,说出一些真东西,墨言这位修皇是不会轻易出手相助他转世的弟弟的。毕竟,现在的弟弟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惊才绝艳、让人趋之若鹜的天才。
墨言的黑子落下后,他沉声道:“两个条件,两个问题。一是关于你弟弟转世的因果,二是这次野狼谷之行的内幕。我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江山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一枚白子落在星位上,回应道:“你放心,我绝无虚言。”
墨言微微一笑,又捏起一枚黑子,稳稳地落在江山的白子旁边,道:“你不仅要说实话,还不能有丝毫隐瞒。”
江山见墨言态度坚决,也明白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他轻轻捏起一枚白子,思索片刻后,落在棋盘上,道:“这故事有点长,还望修皇有点耐心。”
墨言唇角微勾,道:“无妨,今夜的时间都留给你。”
两人一边下着棋,一边聊着机密之事。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如同两人的心思一般,交织在一起。而此时的晴月天师则悄然退出房间,守在门口,确保两人的对话不被打扰。
江山手中执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白子,目光却似乎穿越了时空的界限,飘向了遥远的过往。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哀伤,缓缓道:“我弟弟,名叫净元,乃是一位拥有相生灵根水火木的天才。人体修炼,肾水与心火是两大基石,但二者水火不容,难以调和。然而,净元却拥有那相生和被生之木,能够巧妙平衡水火,引领修炼之路直达至高境界。不仅如此,他的智慧更是出类拔萃,过目不忘,令人惊叹。大家一度认为,他将是下一届的玉帝,带领天庭走向新的辉煌。”
说到这里,江山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之色,他叹息一声,手中的白子终于落下,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他轻轻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仿佛不愿再提及那段伤心的往事。
“自从上一届玉皇大帝堕魔之后,天庭的局势便变得动荡不安。天上的各方势力都盯上了这块肥肉,佛界、道界纷纷插手天庭的事务。特别是二郎神杨戬,他一心想要接管天庭,但因其心高气傲,无人服气,最终反出天庭,自立伪天庭。这使得天庭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我父亲接手天庭时,它已经是一个千疮百孔、风雨飘摇的烂摊子。”
墨言静静地听着,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棋盘上,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的棋局。对于这段历史,他自然是清楚的。他知道前玉皇大帝因为一场赌约,封了一个神魔女子为妃,试图感化她让魔界归附。然而,他最终没有成功,反而自己堕入了魔道,去了魔界,将天庭这个烂摊子留给了下一任玉皇大帝。而二郎神杨戬,作为玉帝的外甥,虽然有着雄心壮志,但因为他的傲慢和霸道,最终导致了天庭的分裂和伪天庭的出现。
墨言深深地看着江山,语气里充满了理解与安慰:“天庭虽然势弱,但你父皇却是下棋的高手,他能在众多势力间游刃有余,引领天庭逐渐走向兴盛,他确实是一位奇人。而你现在所经历的困境,我也有所了解。你原本的接班人身份,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丧失,这其中的委屈和无奈,我都能体会。”
他顿了一顿,目光变得坚定:“现在,我更加确信,你所谓的杀妻证道,必定是被人陷害的。你江山注重因果,就算入了杀道,也绝不会对自己的妻子下手。”
江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是啊,原本我是父亲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可是,就在那个喜庆的娶亲之日,你闯上天庭,新娘子因此惨死,而我却被冠上了杀妻证道之名。这之后,我不得不退出接班人的行列。毕竟,天庭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谁都不敢再冒险。”
他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墨言沉思片刻,边落子,边道:“那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我当年闯天庭,只是想向你父亲询问上天庭的路在何方。那时的我,对你们这所谓的中天庭,并无半点兴趣。”
江山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也知道,你的心境高远,不会对一个女人下手。你的世界里,女人不足以当你的棋子。但是,给你添点堵,让你知道女人的影响力绝不亚于男人,也没什么不好。”
墨言闻言,心中一动,知道他说的是郭央璃的事情。他淡淡一笑,道:“找出一个,杀一个就好。至于其他的,还能有什么作用?”
江山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那你就准备孤家寡人吧。”
墨言耸耸肩,不以为意:“我酷爱修炼,女人只要不给我找麻烦就好。”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然物外的宁静,仿佛对于世事纷争,他已经看得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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