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她看了好半晌,像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一副憋屈样,最终才冷哼声,说,“什么忙?”
小檐如岁引走了那些侍女。
他冷着脸做了个口型给离清缘,说:“半小时。”
见那些侍女离开后,她才推了门进去。霁归语的目光投过来,噢了声,话语间比离清缘想象的直接:“是你啊。”
“话说,我该叫你——”霁归语思索了一下,竟是笑起来,“厌道长的小师妹?还是我儿子的小青梅?”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还是说,你其实两个都不想被叫?”见离清缘微拧了眉,良久作不出答的模样,霁归语善解人意地提出了第三个假设。
好吧,离清缘必须得承认,这第三个假设是正确的。
她确实哪个都不想被叫。
不如把她叫做“为了拿回力量被迫周旋在四个前夫之间的倒霉鬼”!
“这不重要。”离清缘开了口,这样回答对方。
虽然一上来就经历这样的问话让离清缘有些无语凝噎,但至少证明对方没有想否认海渊村幻境的存在。
省了大把试探时间。
对方直接,离清缘也直接,她转了话头,当即问:“我和厌道长昨夜从你家离开后,你和檐蓝迦就回来这里了?”
霁归语手里执着把莲花木梳,正有一下没一下给自己梳。现在的她,比刚刚被一群侍女围着时显得生动鲜活许多。
“从事实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但,”霁归语顿了顿,说,“我们是被这里自动吸纳回来的。”
极乐城幻境自动把霁归语和檐蓝迦吸纳回来?
为什么?
见离清缘表情迷惘,霁归语虽没法精准猜出她在想什么,但还是斟酌着开始组织语言。
霁归语想了想,主动解释道:“是这样的,现在能清醒跟你沟通的我,其实是一抹残魂。”
“我自杀以后,檐蓝迦日日到幽冥之地去,试图寻回我的魂魄,为我寻找身体再投生。”她道,“但我不愿意。”
幽冥之地掌管凡人魂魄再投生,若是正常死亡,霁归语等个十年八年,便也就能再投胎回人世了。
但霁归语是死在幻境里的。
幻境脱六界之外,生老病死皆与阴司无关。霁归语飘到那里去,也只能作不被承认的孤魂,转不了世。
但檐蓝迦想让她转世。
“转世若还要遇见他,我还不如永远做孤魂漂泊。”
霁归语扯出了个讥嘲的笑,说:“总归生前逃不开他,死后我还逃不开?我当时心一急,便选择了自散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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