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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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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哥哥，你说皇兄会不会带我去放风筝？”

“如玉，你别着急，如环不带你去还有我呢，我一定带你去，我们天保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等下我们四个偷偷溜出去。你嘴巴紧一点，别给你母亲知道，要不然我们要被关很多天，关到你离开为止。”

“那罗哥哥，真的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一趟，还是母后说天保的皇后妹妹病了父皇才准的，我们在召南就天天在宫里关着，我可不要在这里也被关，我要出去玩！”“那好，我带你出去，可是你要听话，不能到处乱跑！”

“听到了，那罗哥哥，我保证不乱跑，一直跟着你。”

“算了，你腿短走不快，我拉着你吧，省得把你丢了。”

于是，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七八岁女娃娃偷偷溜出来，四人在天保京城边吃边玩，最后到了京郊的树林捉鸟儿，京城那天大乱，宫里的卫队全城出动找他们，最后御林军出动了，当那方带着亲兵在树林找到他们时，他气得把几个浑身邋遢的小鬼一个个扔到马车上，回去还把那罗狠狠揍了一顿。那一次，却是如玉这辈子最快乐的经历。

回到召南，如环被父皇严格训练，作为太子的他从此难得有和妹妹玩耍的机会，有一天如环突然跌跌撞撞找到她，脸色惨白，告诉她一个惊天的消息，天保王爷那方因谋反的罪名被鸩杀，他一家几百口全部被诛杀，两人抱头痛哭，很久后如玉仍然记得那漂亮小哥哥的话，总在梦中叫着“那罗哥哥”而惊醒。

如玉被宫人簇拥着，却孤独地长大，直到前一年召南大乱，如环被杀死在金銮殿，她一听到消息便化装成宫人趁乱逃了出来，却因为完全没有社会经验，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在路途中被歹人劫财劫色，最后辗转被卖到扬欢楼。

起初她痛不欲生，根本不想再活下去，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去，到了最后连自己的国家都被大东吞并，成了一个无国无家的孤女，更被那些歹人如此对待，实在没有什么活着的理由。她自杀了无数次，扬欢楼的老鸨花了大价钱买下她，怎么会舍得白花花的银子扔进水里，对她的看守极是严密，每次自杀都被看守的人阻拦，死不成反倒招来了更严厉的对待，她被绑在床上接客，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客人在自己身上又啃又咬，爬上爬下，最后对所有的事情几乎麻木了，她冷眼看着这些人，暗想：死不了就只能求活得更好些吧，她不再反抗，但是也要求挑些好点的客人，老鸨当然乐意，从此她的日子才算正常起来。

前不久，她听说天保找回了王爷的公子那罗，听到这个名字时，她把自己关在房中哭了一夜，她没想到世间还能有她牵绊着期待着的人，从那时候起，她就一天天算着日子等待他的到来，希望能见他一面，见一面已经足矣。可是没想到上天真的对她不薄，当程赫把她接来，让她去伺候那罗将军时，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从胸膛蹦出来，她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象踏在云端，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时，她仿佛仍然在梦中，那记忆中的轮廓已经加深，她却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一眼就把心中的影子和眼前这个重叠上。

她怕从他嘴里说出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敢认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只想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把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他。在他的身下，她真的领会到那种可以上天的快乐，那种销魂蚀骨的快乐，在到达天顶的那刻，她压抑许久的呼唤终于冲出喉咙：“那罗哥哥！”

两人絮絮说了一晚上的话，大都是如玉在说，那罗在听，每隔不久就把她往怀中抱紧一分，终于听完，如玉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那罗心疼得几乎想把她嵌入自己胸膛，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如玉，没关系，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了，你就在这里住下，等大东退兵我们就举行大婚，你做我们天保的皇后！”

如玉猛地摇头，“不，不，那罗哥哥，我已经不是召南的公主了，我配不上你，更不能做什么皇后！”她突然含羞带怯笑道：“那罗哥哥，谢谢你还记得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你如果要我，随时都可以，我以后都是你的人了。”

那罗托起她的下巴，认真地说：“如玉，不要说这样自我鄙薄的话，我如果能退敌，你一定会是我的皇后！”

如玉不再说话，把自己的唇贴到他唇上，他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又是久久缠绵，这时他听到外面鸡已在啼鸣了。

那罗把筋疲力尽的如玉哄睡，顾不上合一下眼，穿了衣服就出去了，找来程府下人一问，程赫早就到南怀河前线去看他们布防情况了，他暗暗称好，连忙带着侍卫跨上马就到了城外河边。

扬城恢复了以前的热闹景象，大家被胜利深深鼓舞着，各地百姓纷纷组织送粮送马到扬城，每天官道上熙熙攘攘，欢笑声此起彼伏。

一路行来，那罗所经之处，百姓士兵欢呼声不断，他也不停地和他们打招呼，边催马前奔，在河边搜寻程赫的身影。

在南怀渡口他碰上程赫，程赫愣了愣，拍掌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要晚些起来呢，你怎么还这么早啊，”他把那罗拉到一旁，小声问：“昨晚那个小玉如何，这可是全扬城最美的女人了。”

那罗有些赧然，低声道：“她很好……我把她留在府上行不行？”

程赫哈哈大笑：“当然可以，难得将军喜欢，以后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就好，你就把那里当作自己家好了，反正那里原来也是你父亲住过的地方。”他顿了顿，朝他挤挤眼睛，“果然有乃父之风，当年你父亲也是极风流倜傥的，嘿嘿……”

那罗有些无奈地笑了。

从天保京城传来坏消息，老太后听到捷报，竟然在激动之下晕厥过去，她的身体本是风中残烛，那里经得起这样的大喜大悲，她从此再也没有醒来，刚刚欢喜连天的天保又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就在全国举丧之时，路威集中了全国的兵力气势汹汹来犯，在出师之际全军歃血为誓，一定要一举拿下天保，为五万将士报仇雪恨。

在扬城，那罗亲自找到扬欢楼，说要留下如玉，老鸨一听说面前这个年轻英武的男子就是那罗大将军，脸色顿时变了，连声打着哈哈，生怕他翻脸。事情都已经过去，那罗也没有为难她，交代一声便走了，也不想替如玉收拾那些暴露的衣服，老鸨心里又惊又怕，把门关起来左思右想，还是收拾了细软连夜逃窜。

回到程府，程赫派来服侍他们的小婢木兰和如玉两人正在院中细细修剪兰草的叶子，她刚从集市买了新衣服，只见一个白色身影在翠绿中婷婷如仙女，只因一个偶然而误入凡间，她在绿色中徘徊，被这些美丽的精灵挽留，不由展露灿烂笑颜。

听到脚步声，她惊喜地回过头来，那罗遥遥张开了怀抱，她急奔过去扑到他怀中，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混杂着汗味马味的气息，心中奇异地安定下来，她仰起脸，目光落入一双含笑的眸中，不由甜蜜地微笑起来，“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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