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很美,不是么?”
是观沧澜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是啊,是一个适合见证死亡和新生的夜晚。”
“你似乎意有所指。”观沧澜顿了顿,用波斯语接着说道:【美人,你愿意在月色的见证下赐予我新生吗?】
这句话如果用汉语对一个刚见了第二次面的人说,无疑是十分油腻的,但观沧澜低沉的嗓音和古波斯语富含韵律的饶舌完美地中和了他的失礼之处,尽管从转折处的微不可查的生硬听得出他是现学的,但他的发音也足够标准,配合不差的皮相,如果我真的是西域魔教的人,或许会瞬间对他产生不低的好感:【赐予他人新生是月神的权利,但如果你开口请求,我不介意给予你死亡的宁静。】
这段对话来源于波斯神话,在波斯可谓是人人皆知,讲的是一个倾慕月亮女神的凡人,有一天夜里,他遇到了正在凡间沐浴的月神,喜不自胜的他没有注意到月神危险的目光,冒失地上前请求女神赐予他一个吻——在波斯神话中,如果神给了凡人一个吻,那个凡人将会迎来纯洁的新生。
观沧澜饶有兴致地听着我的讲述:“女神难道就这么轻易地赐予了他新生吗?”
“不,月神亲吻了他的额头,然后吞噬了这个冒失鬼的灵魂。”我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没有新生,只有死亡。”
观沧澜挑眉:“你是在暗指我就如同那个冒失鬼一样唐突吗,【美人】?”
他暧昧的眼神如影随骨:“如果是你的话,我或许会愿意因为你的吻心甘情愿的迎接死亡。”
月色朦胧,眼前的僧人舒朗如画的眉眼纤秾得当,身形挺拔如翠竹,深红的双眸闪烁着莫辨的神色,既危险又神秘,月白的僧袍为他增添了神圣的禁欲感——每一寸都踩在了观沧澜的喜好上。
“不知所谓的调戏就到此为止吧,”我轻飘飘地打断暧昧的气氛:“小僧可以装作看不出你的试探,但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恕小僧无暇奉陪。”
观沧澜面露遗憾之色:“毫不留情呢,不能看在我特意为你学习了波斯语的份上对我宽容一点吗?”
我反问他:“若非如此,你以为小僧会陪你说这么久的无关紧要的话吗?”
观沧澜的眸中洋溢着令人作呕的虚假的温柔:“我只是听说,今夜的平罗山很热闹。除了平阳王最宠信的女护卫,还有一队由圣教少主带领的人马也趁着夜色偷偷上了山。”他别有深意地说道:“之前一直跟着你的那个人不在呢,只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没人看守的珍宝会引来盗贼觊觎的。”
“阿洛本就是朔伽身边的人,至于小僧,”我仰起脸,用一个屡试不爽的,令颜狗无法拒绝的角度道:“除了你,我想不到谁会担任盗贼的角色。那么,你想把小僧偷到哪儿去呢?”
观沧澜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半晌,他看着我慢慢露出一个笑容:“盗贼的惊喜也许会出乎你的意料,那么,【我的珍宝】,为什么不闭上双眼呢,让我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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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夙萤从小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弱者的生命是如此脆弱,所以被带入灵鹫宫后,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耐。忍耐打骂、折辱,然后在暗地里一点点聚集起自己的力量。但这并不总是顺利的,灵鹫宫宫主和观沧澜就像两座大山压在她的头顶,灵鹫宫宫主的癫狂并不难应付,但观沧澜不同——在他面前,姜夙萤感觉自己好像是透明的,他洞察她暗藏的反心,却也并不急于致她于死地,而是像一只调皮的猫咪玩弄自己的猎物一样,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成功逃离时拨上一爪子,满足他那恶劣的趣味。甚至,姜夙萤能够察觉道,他并不愿意自己像玉腰奴那样屈服谄媚,他喜欢看她无力的反抗,并以此为乐,一旦姜夙萤产生一点点想要屈服的想法,他就会变本加厉地让她生存的环境更加恶劣,那么这次又怎么会不同呢?
姜夙萤茫然地想,她竟然才发现,从观沧澜假死的那一刻,她就又掉进了陷阱——他知道自己不会放过任何可以除掉他的机会,所以故意给她创造了一个,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观沧澜真的想要杀了她。
要怎么赢?像玉腰奴那样对能够庇护她的人宽衣解带吗?那她又和自己鄙夷的人有什么区别?可这世上并不是当你想手刃仇敌时就会有绝世的速成武功秘籍正好掉在你脚边,天赋、机遇……她什么都没有,如果这世上唯一的真理就是强者为尊,那为什么还要有弱者的存在,为了方便被那些天之骄子踩在脚下吗!
她不服,她不服!
“姜施主,你知道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她又想起了那个一点都不像和尚的和尚说的话。
她当时回答了什么?
“思考?”她的回答是迟疑的。
“谁说动物不会思考了?不会思考的生物,是没办法做到统领族群,屈服强者这些事情的。”有着暗红色双眸的僧人引导着她看向街上庸庸碌碌的人群:“答案就在你身边。”
“在小僧看来,真正让人类的社会区别于动物的,是律法,道义,是允许弱者生存,制约强者力量的法则。”修长的手指点在她额心的朱砂上:“你说思考其实也没有错。在江湖上,因为内力、武艺这些天赋差距,让它奉行的规则更类似于动物社会的丛林法则,可是江湖里生活的也是人,是人就会逐利,就逃不开世俗的规则,即便是天赋不如别人的弱者,只要你掌握了其中的规则,强者也不得不低头。”
“所以,思考吧。”他的笑轻飘飘地,明明是武功比她还弱小的家伙,柔软的言语下却藏着令人心灵为之一振的风暴:“求助并不是弱者的专利,是依靠还是利用,用你的心去判断。”
姜夙萤全身冰凉,脸颊却滚烫,但这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诸位请稍等,”她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众人:“明日道法大会邀请的人就到齐了。这场大会,明明旨在切磋交流,却闹成这个样子,有我灵鹫宫的责任。所以,我想给大家添个彩头。”
她秀丽的脸庞不再是茫然和脆弱,坚毅的光彩、蓬勃的野心——她比任何时刻都更美丽。
“灵鹫宫叛逃的观沧澜,手里有掌门印信,可以调动几个沿海港口的力量,与朝廷做一笔大交易。”姜夙萤向楚赦之伸手:“楚大侠,就烦请你将那张图纸交给诸位长老观摩了。”
楚赦之瞬间明白了她意思,竟不知该为谁感叹。他没有理由拒绝,在众目睽睽下,将那张从灵鹫宫机关盒里得到的图纸交给了众人传阅。
“我以灵鹫宫代表的名义在此立誓,谁能取观沧澜项上人头,夺回掌门印信,这张图纸上原本由灵鹫宫掌管势力便交由此人手中。”姜夙萤拔下头上的发簪,咬牙在手心划上一道伤痕,鲜血溢出,她举起这只手:“以血为誓,绝不反悔!”
空筝看着她冷笑:“你还有隐藏的要求没有说出来吧,比如,如果我们答应了你,就要先保证你的安全。毕竟立誓的是你,你要是死了,就没人认账了。”
姜夙萤平静的回视:“这是自然,除了我,没有人会承认这个誓言。”
上官灵秋扬眉:“灵鹫宫还有你师父呢,她虽然不在这里,可还没死。”
“我不介意你们中的谁顺手杀了她。”姜夙萤没有否认::“不过,这是胜者要考虑的事,我可以为胜者提供帮助,只要杀了观沧澜和灵鹫宫宫主,到时哪怕他要的是整个灵鹫宫,我也会双手奉上。这就是我给诸位添的彩头,你们可以自己决定,这彩头,要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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