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斯宾塞。”一个虚弱的女声突然响起。
斯宾塞顾不得和科鲁兹争,惊喜的转头,看向已经睁开了眼睛的沈蔷。
“芙洛拉,你好受些了吗?”
沈蔷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伸出手示意他把沈静远抱给自己。
已经睡着的沈静远,在她发出第一道声音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见母亲向自己伸出了双手,也依赖并且眷恋的伸出了自己两只莲藕似的胳膊。
斯宾塞小心翼翼的将沈静远放在她的身上,一边担心的问道:“会不会太重,不然我托着他好了。”
沈蔷白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他那么小一点,哪里会有多重,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听闻此言,斯宾塞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你今天把我吓坏了。”
“对不起。”沈蔷握住他的手,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诚恳的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你的声音,谢谢你。”
如果不是斯宾塞来找她,如果不是斯宾塞当机立断撞开了房门,她不知道自己会在房间里面被困多久,也不敢想事态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斯宾塞的脸在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的一瞬间就变得通红,听见她的道歉,小心翼翼的反握住了她的手,然后露出了一个如同三好学生得到老师嘉奖的笑容——欣喜而又压抑,似乎是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放声大笑出来。
沈蔷看见他的模样,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沈静远趴在她的身上,依恋的蹭了蹭,然后嘟嘟囔囔的喊了一句“妈妈”。
一开始沈蔷还没反应过来,和斯宾塞依旧自在的谈着话,但是在这句“妈妈”过了将近十秒之后,她突然一愣,问道:“他刚刚叫我什么了?”
斯宾塞也跟着一愣,他眼里只有沈蔷,根本没有注意到刚刚沈静远说了什么。
“……斯宾塞,斯宾塞,你听见了吗?他叫我妈妈了!他会说话了……”沈蔷欢喜的忍不住想要叫出来,她抱起迷迷糊糊的沈静远,然后哄道:“小宝贝,再叫一声妈妈听听?”
这句话她说的是中文,但是并不影响斯宾塞理解话语里面的含义。
许是觉得亲妈的行为很无聊,被直立起来的小团子,只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这么垂下头以站着的姿势睡着了——毕竟哭了一天了,还是很消耗体力的。
沈蔷不甘心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不过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的高兴根本遮掩不住。
被忽略的科鲁兹就站在门外,看着里面三人的互动,他们是多么的亲昵,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
沈蔷根本就没有把视线分到他的身上,或许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斯宾塞和他说话的时候,是站在病房的门口的,两人差不多高,这个地方又是房间灯光的阴影区,斯宾塞往哪里一站,基本上隔绝了沈蔷看清科鲁兹的可能,所以从头到尾沈蔷根本没有意识到科鲁兹来了,只当站在那里和斯宾塞说话的是什么医护人员之类的而已。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对她百般关心,然而她却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另结了新欢。
或许这就是爱情里的不公平,爱的那个人费劲全力想要靠近,而被爱的那个人却可以足够任性。
他突然想起卢修斯对他说的话,爱一个人就要勇敢告诉她。
可是在沈蔷面前,他哪里有那么多的勇气,尤其是在她对过去毫不留恋,对未来的追逐从未停止的时候。
将夹克衫往肩上一搭,对着角落里偷窥他的值班小护士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科鲁兹转过身,放松了眉眼,一时之间透露出无限的疲惫来。
或许到这里就够了。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沈蔷对着给自己倒水的斯宾塞说道。
斯宾塞用纸杯接了水,沈蔷伸手打算接过水,却被他避了过去:“你现在手脚一定都没有力气,我来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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